韓載冷睨了秦赭一眼,“繼續查下去!”
“是!”
當晚,姜袖珠喝完藥,心神不寧的厲害,她的心里像是揣著兩個打架的小人,一個勸她忍氣吞聲,跟韓載服個軟,先懷上孩子,保住性命要緊,另一個則叫囂著毀滅,照這樣三天兩頭的被人暗害,只怕到了先皇百日祭,她都懷不上身孕,又何必平白受這些氣,不如和韓載同歸于盡算了。
她正天人交戰、進退維谷著,浮云上前稟道,“姑娘,秦侍衛求見。”
姜袖珠垂眸,暫時驅走心中繁雜,“讓他進來罷。”
很快,秦赭從外面走了進來,拱手道,“皇后娘娘,王爺吩咐屬下送您回承天寺。”
“我知道了,我這就收拾東西。”
一刻鐘后,姜袖珠隨著秦赭出了跨院,她下意識的朝書房的方向看去,之間廊下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空氣中氤氳著極淡的紫玉蘭味道,兩人遙遙相望。
姜袖珠心中委屈至極,但被夜風一吹,對活著的渴望到底戰勝了一切,她提起裙擺,忽然朝他跑去……
韓載看著姜袖珠朝自己奔來,原本緊繃的脊背不知不覺就舒展了,一陣女子的幽香隨風拂來,下一刻,她香軟嬌小的身子投進他懷中,緊緊的抱著他的腰。
“王爺,”姜袖珠抬起頭,淚眼蒙蒙的看著韓載,澄澈的瞳孔中好似藏著千言萬語、百般情思。
韓載抬起手,在她削薄的后背輕輕的拍了拍,嗓音沉啞,無情卻似有情,“去吧。”
姜袖珠突然踮起腳,在他唇上重重的咬了一下,韓載吃痛,眉頭緊緊的皺起。
姜袖珠已經放開他跑遠。
韓載抿了抿唇,口中一片腥甜。
他看著她的背影,正想將人擒回來。
這時,已經跑出丈遠的姜袖珠突然停下腳步,扶著抄手游廊里的紅柱朝他挑釁一笑,野性而又魅惑。
韓載止住心中將人抓回來的沖動,看著她再次沒入夜色。
子時前后,姜袖珠順利的回到承天寺。
秦赭低聲交代,“王爺又安排了一隊暗衛在暗處護著您,您好生保重。”
“我知道了。”
秦赭頷首,轉身欲走,姜袖珠叫住了他,“稍等。”說完,她回了僧寮。
一盞茶的功夫后,她步履匆匆的從里面走了出來,將一只錦囊交給秦赭,“請幫我帶給王爺,有勞了。”
秦赭鄭重的接過錦囊,轉身沒入夜色。
攝政王府,韓載讓秦赭退下后,將錦囊解開,只見里面裝著一縷青絲,并一張字條,字條上寫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
青絲才剪下不久,上面還氤氳著主人的味道,韓載眸色微深,盯著面前的字條看了很久,才重新塞回到錦囊中,想了想,將收在懷中的青玉戒指也放了進去……
姜袖珠只在承天寺待了一日,請求回宮的折子就批復下來。
荔若去收拾回宮的行李,杏君則陪姜袖珠去了大殿,供奉最后一冊往生經。
從大殿中出來時,杏君嘆了一句,“下次出宮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姜袖珠覷向她,彎唇笑了笑,“你若真想出宮,許個人家便是了,到時本宮定好生為你備一份嫁妝。”
“奴婢才不要嫁人,”杏君抱著姜袖珠的手臂,認真道,“奴婢這條命都是娘娘救的,指向這輩子都陪著娘娘。”
姜袖珠拍了拍她的手,“都由你。
”
午后,回宮的儀仗準備妥當,姜袖珠帶著兩個婢女上了金輅車,一行車隊聲勢浩大的往京中趕去。
一路上極為順利,姜袖珠直到回到秋信宮,還有些不可置信。
莫不是陸國公怕了韓載安排在她身邊的暗衛,想著報仇一事來日方長?
“娘娘,熱水準備好了,您去洗洗早些歇下罷!”她正思量著,杏君從凈房出來,低低的稟了一句。
姜袖珠坐了整整半日的馬車,的確累了,她暫且將此事放下,往凈房走去。
湯浴溫熱,洗去了她一身的疲乏,姜袖珠泡在池中,有些不想起來,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忽然,她身子一輕,整個人凌空失重,她下意識的抱住最近的支撐點,驚慌失措的張開眼。
“王爺……”姜袖珠低低的叫了一聲,目光順著她炙熱的眸子下移,落在他還有些咬傷痕跡的薄唇上,輕輕的啄了一下,軟聲道,“你怎麼來了?”
韓載一面抱著她朝外走去,一面沉聲道,“算、賬。”
話落,他的目光極具侵略性的落在她的唇上。
姜袖珠咬了咬唇,嬌聲嗔道,“堂堂大丈夫,竟跟我一個女兒家記仇!”
韓載將她放在榻上,欺身上去,雙手撐在她身邊,眼底一片黯沉,“也就你敢這般放肆了!”
他的眼神深邃的如同不見底的古井,姜袖珠與她對視,不知不覺,心神就被他吸了進去。
一記輕柔的吻落在她頸側,她攀住他的脖頸,昏黃的燈光中,兩人眼中都只有彼此。
韓在想,這一刻,懷中的女人心里興許是有他的……
漫漫長夜,燈架上,紅色的蠟油堆積,火光在一聲聲爆破中變得微弱。
天將明時,韓載流連的在姜袖珠唇畔印下一吻,然后下榻更衣,姜袖珠半闔著眼睛,隔著薄如蟬翼的帷帳瞧著他,啞著嗓子問,“黃老大夫的新方子你給我罷,我總不能一日去三次長階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