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澄寧只好跟著去了,一路上她跟順王、邱陽一架馬車,上官辰和鄒元霸一架馬車。
晃晃悠悠經過國子監門口,順王大喊一聲“停車”,然后就跟邱陽一起嘻嘻哈哈地跳下了馬車。
許澄寧懵懵懂懂,撩開車簾往外看,見鄒元霸和上官辰也下了車,幾個人鬼鬼祟祟地從國子監的側門溜進去。
不一會兒,鄒元霸和上官辰一前一后,合力抬著一塊石刻咧著嘴出來了,順王跟邱陽捂嘴偷笑,身子都彎成了蝦米。
“是誰?!又把石刻偷走了!”
“啊啊啊啊,快跑快跑!”
幾人急急忙忙跳上馬車,車夫配合默契,甩馬鞭快快跑了。
“你們……總是偷國子監的經書石刻?”
第74章 御園
經書石刻是每個書院歷朝歷代延續下來的東西,上面篆刻著圣人的經文,留著前人撫摸的痕跡,是書院底蘊與傳承的標識,被看得很重。
歷來改朝換代兵馬燒了皇宮都不會去損壞國子監的石刻,而他們居然還去偷。
“當然啦!嘿嘿,國子監那群傻子到現在還不知道是我們偷的呢!”
許澄寧沒想到這幾人比她想的還要調皮搗蛋,而且……無聊。
“偷石刻,有什麼好處?”
順王哼了一聲:“沒好處,但本王高興!”
“本王最恨讀書,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燒掉這世上所有的書,讓喜歡讀書的人想讀都讀不成!”
他笑得不懷好意:“能把大魏狀元變成跟我們一樣,吃喝嫖賭樣樣不差,本王就更開心了!”
邱陽也齜牙露出了嘿嘿的壞笑。
許澄寧往車壁一靠:“拭目以待。”
御園是供游玩、打獵的皇家園林,除了皇室中人,其他貴族子弟平常也來。
這不,許澄寧剛一下馬車就碰見了一撥人,為首之人兩眼陰鷙地盯著她。
“見過順王殿下。”
“哎呀,鄭功啟!你們也來玩!”
許澄寧一聽到對方姓鄭,什麼都明白了。
現在走還來得及嗎?
許澄寧正琢磨著怎麼偷偷溜走,沒想到鄭功啟盯住了她,陰惻惻開口:“殿下,你們有五個人,我們也剛好有五個人,不妨,就一起打場馬球吧?”
“馬球?好呀好呀!”
許澄寧趁著沒人注意,扯了扯順王的衣角。
“殿下,我不會打馬球,能不能先走?”
“你不會打馬球?!”
順王幾人先是驚訝,然后齜出一模一樣的壞笑。
“都是殿下的伴讀,怎麼能少了你呢?傳出去別人非得說我們欺負你了呢!”
邱陽和上官辰一左一右架著她,不由分說把她拉到了跑馬場。
順王更是壞心眼地給她挑了一匹最高最壯的馬,許澄寧站在它跟前,連馬的鼻孔都看不到。
順王嘴都咧到耳根去了。
“快上啊,你快上啊!就等你了!”
許澄寧心里嘆氣,欲哭無淚。
她太自負了,以為憑自己那點小聰明就能擺平一切刁難,事實證明面對權貴她還是太弱,考驗她的頭腦她自不在怕,考驗她的身手,她可怎麼辦?
“我上不去,給我張梯子吧。”馬身厚得她腿都跨不上去。
使了這麼多絆子,她終于吃癟了一次,順王開心地拍手大笑。
鄒元霸趾高氣揚走過來,很不屑地打量著她:“切!你們這些書生就是沒用,娘們唧唧的,看我,一只手就能把你甩上天去。”
說著他揪起她的后領,輕輕一托,許澄寧就坐在了馬背上。
馬太高了,冷不防打了個響鼻,許澄寧一晃,慌手慌腳地抱住馬鞍。
她騎過馬,但騎術僅是皮毛,馬球更是碰都沒碰過,所以當少年們鮮衣怒馬歡快馳騁時,獨她一人御著馬慢慢悠悠地走。
她不愿參與進去,鄭功啟卻帶著人,一個勁地往她這里打球,有幾次球重重地打到她身上,然后滾落到馬身之下。
順王大喊:“小冬瓜快!把球傳給我!”
許澄寧低頭都看不見馬蹄,球桿根本夠不著地面,慫慫地御馬走開幾步遠離戰區,結果鄭功啟那邊一人從旁邊呼嘯而過,一桿子打在馬臀上。
黑馬長嘶一聲,前蹄躍起來,然后瘋了一般撒腿狂奔。
許澄寧死死抱住馬脖子,像溺水的人抱住唯一一根浮木。
她被顛得快要吐了,胸口的骨頭像被顛裂了一般,風像刀子一樣剜著她的耳廓。
她聽不到其他人哈哈的嘲笑聲,只有胃袋里的酸水涌上喉嚨的聲音格外清晰。
快抱不住了,再這樣下去,她遲早要摔死。
許澄寧抬起頭,在馬飛一般疾馳過樹下時,瞅準機會,兩手抓住了垂下的樹藤,把自己從馬鞍上拽離,然后手一松,摔了下去,后背著地。
許澄寧眼冒金星地躺了一會兒,才慢慢爬起來,順王等人已經縱馬過來了。
順王不滿地抱怨:“讓你傳球怎麼不傳啊,你給本王拖后腿了!”
鄭功啟滿臉嘲諷:“喲,都摔成這樣了,原來狀元郎不會騎馬呢。殿下,不如讓許郎君休整一下,換下衣服吧。”
許澄寧一看,衣服的確弄臟了,衣擺還撕裂了一塊,順王不滿歸不滿,還是命令仆役把她去整理衣物。
許澄寧哪肯再留下:“殿下,在下腳摔傷了,不能再陪殿下游玩,就先告退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