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點頭:“對付一個人沒有問題。那你們小心,我片刻就回。”
云九走后,許澄寧安撫順王道:“您放心,他是世子殿下的人。”
順王眨巴了下眼睛:“那明天弗皇侄不會出事了吧?”
“不會了。”
許澄寧安撫好他,不安卻在心里揮之不去。
照剛剛的刺客頭領所說,圍場已經徹底封鎖住,秦弗的暗衛想進來就不是那麼簡單。
她更害怕的是,他們是以什麼方式把秦弗引誘至此,秦弗身邊可有多的人手?如果這一切都在他們的算計之內,那秦弗真的危險了。
日出東方,曉光初照。
許澄寧一夜未眠,一會兒擔憂秦弗,一會兒掛念還在坑底的三個伙伴會不會被野獸威脅,一會兒還要安撫害怕的順王,忐忐忑忑,睜著眼睛一直到天亮。
云九守在洞口,要防野獸,也沒有睡覺,閉眼感受了一下氣息:“屏息靜氣,殺機斂藏,他們已經埋伏好了。”
“我們在埋伏圈之外還是之內?”
“之外,這附近沒有什麼人。”
許澄寧想了一想,道:“我有個法子,只是,得先把王爺送到安全的地方。”
順王還一臉迷糊,瞬間抱住了許澄寧的手。
“你們要去哪兒?不行,我要跟你們一起!”
許澄寧剛要勸,突然瞳孔一縮。
“有花豹!”
下一刻,矯健的豹子從樹上撲下,迎面嗷地張開了長滿利牙的大口,直奔喉管而來。
云九一手提著許澄寧,一手提著順王,靈活地跳開。花豹撲了個空,又調轉過來,來回走了幾下,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許澄寧把手里的弓和箭筒扔給云九,自己則從身上拿出那包迷藥,慌手慌腳地拆解。
順王縮到她身后,比她更慌,看她拆了半天沒拆開,伸手去扯紙皮。扒開的紙皮一彈,白色的粉末撲起,許澄寧及時別臉屏住呼吸,順王卻被撲了個正著。
云九接過弓箭后,翻躍而起,腿夾住樹干,身子倒掛下來的同時,拉滿了弓。
花豹蓄力,猛地一撲,咻的一聲,一支利箭穿過額心,緊接著,重物落地,驚起一片鳥鴉鳴。
云九從樹上翻了下來。
“怎麼樣?”
許澄寧摟著順王不知所措:“他吸了迷藥暈倒了。”
云九跳過來看了一下:“藥力很強勁,他恐怕要昏上幾個時辰,怎麼辦?”
許澄寧沉吟片刻,道:“你帶王爺往西,把他放到坑里跟上官辰他們一起,還有,把這個帶上。”
她指著狹窄洞口一個樹枝架成的護欄,枝子上長滿了兩寸長的硬刺,是用來防野獸的。
云九問道:“你自己怎麼辦?”
許澄寧五官皺在了一起,要哭不哭的:“你留點防身的暗器武器給我吧。”
云九從腰后摸了把弩箭給她:“箭上有毒,對付野獸很浪費,你悠著點。”
教完怎麼用后,又摸出兩顆白色的丸子。
“這個擲地上就會產生迷煙,你可以趁機逃跑。”
“還有嗎?”
“沒了。你小心。”
云九把順王扛上肩頭,另一只手提起帶刺的護欄,縱身一躍,點著樹梢飛遠了。
許澄寧把丸子藏好,弩箭則拿在手上隨時防身,開始在大樹林里穿梭,專挑高大的樹木左瞧右瞧。
刺客說的埋伏圈她雖然不知道在哪里,但能設伏的,無非是四周高中間低的地勢,草木還要茂盛,讓被埋伏之人連騎馬都無處遁逃。
有了這兩個線索,她大抵能推測設伏之地在什麼方向。
不過她自然不會傻到踏進那個圈子。她不懂武藝,既到不了秦弗跟前傳話預警,也無法拔刀相助,只能在包圍圈之外,小心翼翼地給暗藏的陷阱做點手腳。
做陷阱的學問就不是燕先生教的了,而是當初隨燕先生穿越西南時,被山寨流民擄上山后,流民首張乘教給她的。
那是個看起來有點兇神惡煞實則一身正氣的青年,對燕先生十分敬重,對她也當親弟弟一樣看待,教她陷阱的時候可細心耐心了。
她貪圖安逸,以為往后余生都只會居于溫室安穩讀書度日,那時一時好奇學著玩,從沒想過當真有用得上的一天。
第205章 圍殺
此時圍場之外,一紅一黑兩道人影,分坐于兩匹馬上。
倪婭瞅瞅單左單右,肩頸扭了一扭,道:“說好了不許帶任何人,只你我二人相伴。你若不依,我便告到你皇祖父面前,讓你再陪我幾日。”
秦弗抬手,單左單右抱了一拳,隨即勒馬離開。
倪婭瞇著眼笑:“這才對嘛。”
二人一同進入了圍場,兩人身份俱貴重,他們不帶人,禁軍卻一定得派人保護。
一隊人馬不遠不近地墜在后面,秦弗與倪婭在各乘一騎。
秦弗目不斜視看著前路,倪婭則一直歪脖側頭,神態嬌媚地盯著他的側臉看。
她驅馬向秦弗走近幾步,秦弗又冷淡地避開。
“王世子何必避我如蛇蝎?難道,在你眼中,我就這般不堪?”
秦弗看她的眼神,跟看山石草木沒什麼區別,說是慍怒,他又沒那麼在意;說是不屑,他又沒那麼多表情。
“彩云間的事是個誤會,我實是不知,你們大魏人這麼怕蛇。你又何必因為一個誤會認定我品行不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