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之際,唯一的辦法就只能是掙錢,以他的名義捐款。
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了。
看著書房晃動的門,封莫寒不知道為什麼,卻是忽然笑了一聲。
他扭頭看向書桌,桌上放著一個相框,里面是他和糯糯以及各位師父的合照。
上面還有個空位,那是給一直都沒出現的七師父留的。
一年前,他還一無所有,之后認識了糯糯,又因為她,認識了幾位師父。
雖然師父們對他搶走糯糯的事怨念頗深,但在得知他需要功德值的時候,卻一個個都站了出來,無聲地幫他承擔起這件事。
現在,他也是有家人的人了。
只是可惜,時間太過短暫。
如果可以的話,真想早點認識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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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周嬌就跑來找糯糯玩了,她拉著糯糯,說她爸爸今天要帶他們去游樂園玩,要糯糯一起。
糯糯有些猶豫,她想留下來陪爸爸和師父們。
秦文遠卻開口說道:“去玩吧,也不能整天都膩在家里,小孩子還是得多跟同齡人玩玩才行。”
知道他是想把糯糯支出去,封莫寒點了下頭,“去吧。”
他們都這麼說了,糯糯也就乖乖點了下頭,把杯子灌滿,斜背著它,仰頭說道:“爸爸,我會把水喝完的哦。”
這還是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封莫寒給她買的,因為育兒書上說,小朋友每天要多喝水,索性糯糯力氣也大,他就買了個大杯子,一杯就是她一天的量。
不管是出去玩,還是去幼兒園,她都帶著這個杯子。
這一背,就是一年。
之前的記憶蜂擁而來,封莫寒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點了下頭,“好,記得多喝水。”
“嗯!那我走啦,爸爸再見,師父們再見。”
“嗯。”
周云牧帶著她們往車上走去,臨走前,往后看了眼,有些不解。
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讓他帶糯糯出去。
幾個師父們也都集齊了,似乎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
是要瞞著糯糯的重要事情嗎?
他有些疑惑,又隱隱察覺到了什麼,怕小姑娘看出端倪,毀了他們的計劃,便也沒說什麼,坐上車,發動車子離開。
房間里。
目送著車子離開,宋德耀奇怪道:“老六,你把我們叫過來干嘛?”
也是難得,他今天白天居然沒去睡覺,真稀奇。
“你自己說。”秦文遠掀起眼皮,淡淡看了眼封莫寒,開口說道。
跟他有關?
幾個師父有些詫異,又看他一副等著他自己交代的樣子,也不知道封莫寒說了什麼。
聽到這話,封莫寒還沒說,茅一山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貼著墻就想離開。
卻不想,秦文遠的聲音飄了過來,“老九。”
他一抬頭,就看到他眼神清冷地看著他,“你打算去哪兒?”
看到他這眼神,茅一山便覺得頭皮發麻,別看老六人平時話不多,還是個夜貓子,白天里基本上和他碰不上,能惹到他的幾率就低。
但一旦他不睡覺也來找你算賬的話,那就絕對是大事,不是那麼輕易能過去的。
茅一山心里叫苦不迭,這都是什麼事兒啊,怎麼又把這事算他頭上。
他可是知道了,他就是個背鍋俠。
他們之前說不得說糯糯,就把賬都記在他頭上,這下好嘛,就連她爸爸的賬也都一塊算過來了。
好氣。
但是他又不敢說什麼,只能訕訕道:“沒,沒事,我就是口渴,想去倒杯水。”
秦文遠沒有理會他,“坐下。”
茅一山立刻坐下,脊背筆直,手搭在膝蓋上,耷拉著腦袋,一副等著挨訓的樣子。
見他這樣子,其余幾個師父也有些驚訝。
老六以前管理公司的時候是挺兇的,但是后來退休后就開始修身養性,很少生氣,今天這是怎麼了?
還有老九,一副心虛的樣子。
到底出什麼事了?
他們一頭霧水,然后就看到封莫寒把手腕露了出來。
一開始他們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然后一看,瞬間發現了異常。
這,數字怎麼一下子多了這麼多?
宋德耀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秦文遠臉色緊繃,“問他們。”
無奈,封莫寒只好再次把事情說了一遍。
全程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比任何人都不希望看到這個情景。
聽到他讓茅一山把這件事藏起來,任懷興眉峰微動,擰眉看著他, “所以,這件事,你不打算告訴糯糯?”
封莫寒苦笑一聲,“我怎麼和她說。”
糯糯一直以來都很操心這些事。
每次一有時間,就跑到大街上去做好事,一年來不敢有絲毫的松懈。
她這個年紀,正該是一心玩耍的年紀,而不是時刻擔心失去爸爸。
偏偏,造化弄人,他們最擔心的事還是出現了。
聽到這話,眾人沉默下來。
怪他瞞著這件事嗎?肯定是怪的。
但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提前幾天讓糯糯傷心罷了。
伏廣文沉默良久,抬眸看向他,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
這種被定下死期的日子是真的不好受,但封莫寒不得不為以后做打算。
他看向茅一山,苦笑一聲,說:“如果我真的出了事……”
頓了下,平復了下情緒,他才把后面的話繼續說完,“如果我真的出了事的話,還請九師父想辦法把糯糯和我相關的記憶封印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