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要。」他說著，欺身向我吻來。

06

「畜牲！放開她！」短發妹妹雙手持刀，猛的朝楚絨后背刺來。

「你踏馬瘋啦！」夾克男和寸頭男幾乎異口同聲。

刀刃刺進楚絨的身體，被肋骨卡住，進退不得。

他的身體僵了僵，松開我，濃重的戾氣傾瀉而下。

短發妹妹還在拼命搖晃卡在他身上的匕首。

我的大腦里一片空白，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楚絨松開我，站直，舒展肩背后反手拔掉了卡在他身上的匕首。

他幾乎沒流出一滴血。

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

「好勇敢啊。」他陰惻惻的笑著，一條狐尾無聲無息的伸到短發妹妹身后，驟然猛的纏住了她的脖子：「既然這麼勇敢，那就讓我送你去死吧！」

「不！」

他不顧我的尖叫，猛的將短發妹妹吊到空中。短發妹妹拼命拽住狐尾，卻絲毫動彈不得。

她被勒得喘不過氣，雙腿不停撲騰，臉漲的通紅，眼睛幾乎從眼眶里崩出來。

屋外電閃雷鳴。

烏云滾滾，風雨欲來。狂風裹挾著落葉呼嘯吶喊。

「放過她，求求你！」我不知哪來的勇氣，撲倒在楚絨腳下：「你要我怎樣都行，我聽你的，放過她吧！」

他回頭無辜的看著我：「可是姐姐，我是狐妖。妖怪，就是要吃人的呀。」

「那我呢？」

「當然也要吃。用別的方法吃。」他說著，瞇了瞇眼睛，目光在我心口流連片刻，順著我的腰肢一路下移：「姐姐，不要怕。我會用心服侍姐姐的。」

短發妹妹的掙扎逐漸沒了生息。

我心一橫，佯怒道：「你要是還不放開她，我這輩子都會討厭你！」

07

「啪」。

短發妹妹重重的掉在地上。

我想沖過去看她的情況，卻被楚絨按住肩膀：「姐姐，這樣呢？喜歡我了麼？」

「喜歡。」

「真的喜歡？」

「真的喜歡。」

「和柳御比，誰更討你喜歡？」

我的腦子里「嗡」的一聲悶響，整個世界在我耳邊蜂鳴。

什麼叫……和柳御比？

我忽然想起今早出門前，柳御把我按在玄關說的那番話。

——那蛇呢？寶寶喜不喜歡蛇？粗大滑膩的尾巴纏得寶寶喘不過氣，恨不得把寶寶的肌肉骨骼全都揉碎在懷里。

我和柳御同居五年了。

自同居以來，幾乎每隔幾天，我就會夢見自己被一條通體漆黑的巨蛇盤在床上，有時還是兩根。

柳御知道后，貼心的陪我查了《周公解夢》。

書上說，夜夢巨蛇纏身，乃是郁結于心，愁思難解之故。

可我那會兒事事順心，根本沒什麼煩心事兒。

現在想來。

該不會夢是真的。

柳御真是條蛇吧？

思緒被楚絨溫和的動作打斷。

他癡迷的捧著我的臉，瀲滟的桃花眼仿佛有魅惑人心的魅力：「姐姐，回答我，我和柳御，你更喜歡誰？」

「你……我喜歡你……」脫口而出，卻言不由衷。

閃電在頭頂炸開。

雷聲震得我心顫。

狂風掀翻了屋頂，兩個男玩家尖叫著四散。

楚絨神色一凜，手指掐訣，碩大的紅蓮業火在我們頭頂炸開，將昏暗的天空燒得燦若白晝。

一團極濃的血霧從天而降，穿過紅蓮業火，驅風挾云的向我撲來。

楚絨口中法訣不斷，數十狐火呈扇形向血霧飛去。

卻還未靠近就被血氣澆滅。

透過濃稠的血霧，我看到了一雙通紅猙獰的獸眼。

竟是一條龍角初蛻的黑蟒！

粗糲滑膩的觸感瞬間從四周向我擠壓，我來不及掙扎，就被劫進云里。

濃重的血氣嗆得我睜不開眼，粗糲蛇尾死死纏繞，窒得我骨骼盡碎般無法呼吸。

黑蟒低沉的聲音帶著濃重的情緒。

「喜歡他？不喜歡我？」

「那你說說，哪里不喜歡？」

「力道不喜歡？姿勢不喜歡？還是……就喜歡強的。」

「兩根喜不喜歡？」

黑蟒的戾氣懾得我渾身發軟，一張身份卡緩緩浮現在我的面前。

【BOSS·柳御】

【千年玄蛟，墮龍藏淵。】

【小心！】

柳御……

這黑蟒是柳御！

我在他蝕骨的糾纏中顫抖不休。

五年了。

五年來，那個每天在家像田螺姑娘似的，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賢惠人夫。

實際上竟是條兇性難抑的黑蟒！

他忍了這麼久。

如今卻撞破我背叛，不知要使出多瘋的手段折磨我！

我正慌著，他卻因我的戰栗有片刻怔愣。

隨后似乎恢復了理智，血紅的獸眼褪作如夜的玄碧。

他化回人形，將我小心的摟在懷里，裝出往日那副賢惠溫順的可憐模樣：「寶寶，你怎麼能喜歡他呢？那我怎麼辦？求你​​‌​‌‍‌‍‍​‍‌‌‍​‌‌​‍‌‌​‍‌‌‌‍​‍‍‍‍‌​‌​‌‍​‍‌‍‍​‌‍‍‍‍​‌‌‍‌​‍​‌‌‍‍‍​‌‍‍​‌‍‌‌​‍‍‌​‌‍‍‌​‌‌‍‍‍​‌‌‍‍‍​‍‌‌‌‍​‌‌‌‍‍​‍‍‍‌‌​‍‌‌‌‌​‍‍‍‍‌​‍‍‍‌‌​‌‌‍‍‍​‍‍‍‍‌​‍‍‍‍‍​‍‍‌‌‌​‍‍‍‍‌​‌‌‍‍‍​‍‌‌‌‍​‍‌‍‌​‌‌‌‌​‌‍​‍​‌‍‌​‍‍‍​‍‍‍​‍‍​‍‌‌‌‍​‌‍‍​‍‌‌‍​‌‌​‍‌‌​‍‌‌‌‍​‌‍‌​‌‌‌‌‌​‌‌‌‌​‌‌‍​‍‌​‌‌‌‌​‍‍​‍‌‍‌​‍​‌‍‌‌​‌‌‌‌​‌‌‌‌‌​‌‌‍‍‍​‌‌‍‍‍​​‌​‌‍，不要對我始亂終棄……」

08

這樣做低附小的模樣，在之前的五年里，幾乎每次吵架，他都會做給我看。

不，不是吵架。

他從不和我吵。

每次生氣，都是我單方面對他拳打腳踢。

從前我只覺得他寵我。

憑我多大的脾氣，多重的手腳，他都從不惱怒。

如今反應過來，反而生出些許后怕。

對于千年玄蛟來說，我的怒火和打罵算什麼東西？

大概就像炸毛的奶貓，縱使拼盡全力，連耳朵尖兒都在使勁兒，也難憑稚嫩的乳牙在主人手上留下一彎淺淺的牙印。

在他的視角里，我又算是什麼呢？

稍微用力就能碾碎的螻蟻？

還是新鮮今兒還沒過去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