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當朝寧遠候家的公子要選親,我立馬報名參加。
在才藝表演環節,不小心露出又長又密的腿毛。
寧遠侯夫人直呼驚奇,一錘定音我為正妻人選。
我本想好好侍奉公子,卻發現他是害我飛升失敗之人!
孫子!吃我一記飛毛腿!
01
我早上剛被寧遠候夫人相中,晚上就被人送進喜房。
撥開帷幔,塌上的男子雙眸緊閉。
雖身著紅裝,面如冠玉,卻難掩病態。
明明是初見,我卻覺出一股熟悉感。
他......有點像我曾經養的狗。
我激動地搓了搓手。
等了這麼久,終于能碰這具身體啦。
我剛碰喜服,就被一雙凈白修長的手握住。
他驀然睜眼,古井無波的雙眸看向我時劃過一絲詫異。
「抱歉,姑娘。我為了成全家人的心意,才答應這樁婚事。
「我是行將就木之人,不愿耽誤姑娘的一生,我已備好錢財,等過段時日我離去了,自有人送你離開。」
我點點頭,繼續扯他的衣服。
「無妨,我知道你身子不行。」
......
呃,感覺這話有點怪怪的?
趁他愣怔的當口,我解開他里衣,俯身貼至他胸口,心中默念口訣。
過了幾息,身體觀察完畢,我替他攏好衣物。
「你......不是人。」
他吐出這句話,便昏了過去。
02
是的,我不是人。
我是修煉千年的黃連精。
日夜修煉,只為飛升成仙。
可惜,我的命就像黃連一樣苦。
第一次飛升失敗后,我修為受損。
之后無論怎麼修行,總差一口氣破境。
師傅駕鶴西去前,替我算了一卦。
她說我有一筆恩緣未還。
恩人是仙者轉世,叫逾白。
如今是凡間寧遠侯府的公子,身患重病,恐有性命之憂。
我一聽,頓時來了精神。
我順著信息從土里飛速前行,到了凡界,法力逐漸消失。
我化出人形去敲侯府的門,說要給公子看病。
侍衛上下打量我幾眼后,趕我離開。
「一個黃毛丫頭,還會看病,哪涼快哪呆著去。」
于是,我喬裝一番又去應聘侍女。
在燒了兩次廚房,洗壞全府衣服,還把園子里的果子全摘了后,管家含淚遞給我三貫錢送我出府。
從頭到尾我連公子的面都沒見著。
正當我愁的在土里翻滾時,腿上的根須感應我,說侯府在招親。
在招親大會上,我憑借優秀的腿毛一路過五關斬六站不斷晉級。
好吧,其實全程就我一人。
畢竟誰也不想嫁給病秧子。
說是招親,實則是拿我沖喜。
03
我拔下腿上的根須,融入他心口,等他蘇醒。
我把前因后果大致和他說了一下。
總結一句話就是:我是妖,來報恩救你,別趕我走。
他聽完,緘默了片刻,又無奈扯笑。
「三年前,我欲隨父親一同出征,臨行前卻突患疾病。
「不管是宮里的名醫,還是民間奇能異士,都探不出個究竟。
「你能有法子治好我?」
這回換我沉默了。
剛剛探測他身體,發現他體內竟有藜草的痕跡。
此草多生長在仙妖生活之地,毒性不兇,但難以根治。
還好我是毒毒它祖宗,天生就克毒。
我驕傲地抬起小腿,秀出腿毛:「公子不用擔心,我的根須可治百病。」
或許是我此舉太過豪邁,嚇到了他。
他面色羞紅,咳嗽不止。
「姑娘灑脫,但這是凡,以后莫要在他人面前隨意暴露體膚。」
為免麻煩,我提出所有的藥材煎煮都需我親自過手。
畢竟,要是被府里的人看到我把腿毛放藥里,估計又要被趕出去了。
老夫人不信我會治病,派人盯著我。
逾白排眾議,讓我在他屋里熬藥。
為了及時觀察他的狀態,晚上我沒打招呼,直接睡他旁邊。
逾白卻是不肯。
「聽說男子和妖精共枕,身體會更虛弱。」
「我本就重病,你這是救我還是害我?」
我覷他一眼。
切,還擔心我吸他陽氣。
吸吸病氣還差不多。
「放心,我只會讓你身體更強壯。」說完,我倒頭就睡。
......
04
一晃幾個月過去。
在我日夜不停地照顧下,逾白氣色比以往好了許多,時不時也能下床行走。
府里人對我的態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老夫人不再疑我,管家天天去果園摘果子給我吃。
我嫌沒啥味。
逾白又讓人去府外搜集各類小吃。
不過,我都是淺嘗即止。
夜里,我剛躺下,身側溫潤的聲音響起:「你不喜人間食物嗎?」
我哈欠連連:「非也,只是從前我聽其他精怪說人界美食眾多,所以想嘗個新奇。」
「我們黃連一族天生五味淡。
「我飛升未成,根基受創,吃什麼都是苦味偏多。」
逾白面色一緊,替我掖被子的手突然停頓。
「那你為何飛升失敗?」
一提這個,我就來氣,整個人蹭一下坐起來。
「所有精妖飛升,都要在天宮的凈靈池受三道雷刑,以去妖性,之后才是登仙。
「那日,我在等待雷擊時,不知從哪冒出一個仙人,他沖進池中把我拱了出去。
「我撞到云間壁上,內丹受損,來不及運息就滾下界了。」
我越說越覺委屈。
我一小小精怪,勤勤懇懇修煉,平日從不與仙或妖結怨,何以遭此無妄之災。
逾白輕撫我頭:「那你可知那位仙者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