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想吧，這些人的心愿，永遠都不會實現了。

日日面對著這些，我開始感到壓抑，在我眼里，這宮里的天都是灰蒙蒙的。我想到了趙謙云，他曾做過我的老師，又厭惡京城里的爾虞我詐，自請外放，現任寧州知府。

想到就立刻出發，我希望自己沒看錯他。我到寧州的時候，他正憂心著寧州河壩，他告訴我，河壩上的沙石已經開始松動，若再不重修，下次大雨便會把大壩沖垮。

他沒有騙我，我想通知人給他撥款。他卻想出了一個好辦法：他讓我以王爺的身份出行，又告知了寧州城里的富商，然后打著為王爺選丫鬟的名號來斂財。果不其然，為這名額那些富商個個一擲千金，就想把自己的女兒送來我面前。短短幾日，趙謙云便拿到了足夠修河壩的銀兩。

雖說選丫鬟只是個名頭，可我也確實需要人伺候。隨手點了個心里什麼都沒想的，本以為老實本分，沒成想她竟敢爬床！于是我看了一批又一批，個個都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

直到最后我看到了她，容貌倒是其次，她心里只想著攢錢，沒有其他。

她好笨，什麼也不會干，學的都是打掃院子的活兒。聽著她心里念念叨叨，我覺得有趣極了。

把她拉進浴池，是我故意作弄她。她有想法我會不高興，可她對我一點想法都沒有我也不高興。于是我對她溫聲細語，不計較她的過失，偶爾還會與她下棋，可她心里還是只惦記著銀子！

她真蠢，差點被一個丫鬟害死，想到她面無血色的樣子我心急如焚。

我處置了那個丫鬟，也嚇到了她，我只能偷偷去看她。她想離開，就因為這事？本就是那個丫鬟害人在先，我只能親自去安慰了她，還給她加了月錢，果然，她又開始活蹦亂跳了。

我該回去了，可她一點想法都沒有，甚至開始打算找個人嫁了。不可以！她的心真硬，我把自己說得那麼可憐她也毫不憐惜，頭也不回想離開我。最后還是說給她加月錢她才愿意跟我走。呵，她腦子里只有銀子，難道她不知道，跟了我銀子要多少有多少嗎？

馬車上她不舒服，靠在了我的肩上，馨香的氣息從她發絲上傳來，被她靠著的那邊肩膀開始發麻，可就算這樣我也沒想推開她。

回宮后我待她極為不同，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只有她還傻傻認為我把她當朋友。本以為總有一天她能知道我的心思，結果她卻在心里打算回去，還想著招個贅婿？她的未來根本沒有我的影子！

在她說出口之前我打斷了她，假裝被朝臣逼迫讓她幫我的忙，實際上那些人根本逼迫不了我，我知道他們所有的秘密，他們哪還敢對我的后宮指手畫腳。

她答應了，我終于名正言順擁有她了。可她絲毫沒有宮妃的覺悟，甚至把主意打到了韓陵身上。既然她不明白，那我只好明顯一點了。

我故意去她寢宮沐浴，逗得她雙頰泛紅眼神羞澀。一步又一步，我費盡心思與她更親密。

最后一次，她沒有拒絕我。那一刻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不，前面這話說早了。

她有了我們的孩子，這才是最讓我感到幸福的。

她是我的妻子，是這灰暗的皇宮中唯一的色彩。我們心意相通，兩情相悅，真好！

13

番外二：王霜寒

大姐走了，留下 50 兩銀子跟著京城來的貴人走了。她告訴我，最多兩年她就能攢下一大筆錢，讓全家都能過上好日子。爹拿這錢送我去了城里最好的書塾：「小寒，讀書才能有出息啊！」

我明白這個道理，大姐走時也告訴我：「對我們來說，讀書是唯一的出路知道嗎？若不然，咱家世代都是泥腿子。」于是我每日獨自跋山涉水前往書塾，同求學者都穿著錦繡衣服，我穿著麻布處于他們之間顯得格格不入，時常被人取笑。

每每想放棄的時候，我就會想起大姐的話，想起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爹。我要像他一樣嗎？不，我不想！對我們來說，能讀書就已經是恩賜了。我該為自己，為辛勤勞作的爹娘，還有給我這寶貴機會的大姐，更為了我王家世世代代。

每個月家里都能收到大姐讓人送來的信件，里面的銀子隨著時間的推移也越來越多。家里蓋起了青磚房，每個人都能穿得起好衣服，二姐還總是去城里買首飾。

我們家肉眼可見的富裕起來，偶爾能聽見村頭大娘們討論：「他家大女兒，怕不是做了什麼不干凈的勾當。」「是啊，正經做丫鬟的哪能拿這麼多銀子！」「嘖嘖嘖.......」

甚至連爹娘都有些懷疑：「這大丫莫不是......」

「不會的！大姐不是這樣的人！」說這話的是二姐。我也跟著開口：「是啊，大姐的為人咱們還不清楚嗎？爹娘放心，等我考上秀才就去京城找大姐。

」他們這才拋開疑慮，滿心歡喜起來。

考上秀才那天，村里擺上了流水席，爹娘都高興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