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舒唇一顫。
這時,紅蘭的聲音忽然在門外響起:“娘娘,陛下來了。”
容舒心下一慌,立即上前推著顧長晉朝后門走去。
顧長晉卻是負手一背,被推著走了兩步停住。
他眉眼微挑,問道:“娘娘是怕陛下發現我們的關系嗎?”
容舒下意識想,我們什麼關系?
可話還沒出口,外面就響起了宮人參拜行禮的聲音:“參見陛下。”
容舒下意識松開推著顧長晉的手。
手剛收回,便聽“吱呀”一聲,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傅子書抬步走了進來。
第七章
傅子書看著屋內二人,眉眼倏地一寒。
他目光落在顧長晉身上,聲音冷沉:“你為何在此處?”
顧長晉神色平靜,回稟道:“貴妃娘娘腿傷復發,微臣來給娘娘送藥。”
傅子書蹙眉,朝容舒雙腿望去。
“娘娘腿上很重,幾乎不能行走,只怕什麼也做不了。”
顧長晉忽然補充道,意有所指。
什麼做不了,自然也包括侍寢。
傅子書眉眼閃動了一下,盯著顧長晉的眼神里多了幾絲凜厲的審視。
半晌后,傅子書負手看向顧長晉,言語間帶著一絲警告。
“以后無詔,不要再過來。”
顧長晉垂眸:“是。”
顧長晉離開后,傅子書盯著容舒,眉眼間的怒氣毫不遮掩。
“顧長晉怎麼知道你腿傷的?朕來之前你們在做什麼!”
聽著傅子書話外所指,容舒神色一怔,心底驀然生出幾分心虛。
她攥了攥手,平靜開口道:“他不過一個太監,又能做什麼?”
“陛下,皇后娘娘派人來了。”蘇云生突然在門外說道。
傅子書眸色一沉,不耐道:“朕今日宿在永寧宮,哪里也不去。
”
容舒登時心中一緊。
她知道,要想在宮里生存,皇帝的寵愛是必不可少的。
可現在,容舒卻莫名的無法忍受傅子書的親近。
驀的,容舒眸色一閃,想到了顧長晉之前說過的腿傷。
她攥了攥手,臉上浮起幾抹痛意。
“陛下,臣妾雙腿疼痛難忍……”
話還未完,傅子書開口打斷了她:“朕不做什麼,明日讓太醫來看看。”
容舒一愣,眼里閃過幾絲不明情緒。
半晌后,她是和傅子書躺在了同一張床上。
可即便如此,也不過是同床異夢而已。
次日。
傅子書很早便起床上朝去了。
臨走前下令,讓容舒用完早膳后去御書房侍候筆墨。
容舒到時,傅子書正在處理奏折。
她上前行禮:“參見陛下。”
“給貴妃案前賜座。”傅子書放下手中奏折,看向容舒,“給朕磨墨。”
這是曾經在東宮時,還是太子妃的她經常為他做的事。
容舒眸色輕閃,心口升起一抹說不清的感覺。
不過一瞬,容舒壓下情緒,上前坐下,拿起墨塊輕輕磨著。
時間一點點走過,蘇云生突然走進,打斷室內靜謐:“陛下,皇后娘娘來了。”
容舒動作一頓,神思從回憶脫離。
容明珊很快便走了進來,在看見傅子書身側坐著的容舒時,眸中促然閃過幾抹狠意。
她拿過宮人手中的食盒走到傅子書身側:
“陛下,臣妾準備了您最愛吃的橘粉糕,您快嘗嘗。”
傅子書接過糕點,順手將容明珊拉到身側坐下。
容舒在旁邊看著,只覺五味雜陳。
不想看二人親密,容舒默默退出了御書房。
在殿外不知站了多久,身后突然傳來容明珊咬牙切齒的聲音。
“姐姐真是好手段。”
容舒眉眼輕蹙:“皇后多慮了。”
容明珊眼神變得陰狠:“多慮?”
說著,她一把抓住容舒的手,身子突然朝地上倒去,容舒想要用力拉回已是來不及。
“啊——!”容明珊大聲叫道。
傅子書聞聲跑出,當看見躺在地上的容明珊時,頓時怒不可遏。
“容舒,你好大膽子!”
容舒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被傅子書冷厲打斷。
“給朕跪在這里,天黑之前,不許起來!”
說完,他一把將容明珊打橫抱起,轉身離開。
容舒跪在廊下,身側時不時有宮人穿行而過。
腿上的寒意浸透骨髓,宮人投來的奚落目光更是如細針一般扎進心里。
容舒雙眼發紅,她明明已經接受一切,可真的被傷害,還是會覺得委屈、難過。
曾經全心全意愛著傅子書,可傅子書非得把她的心磨碎,一點都不剩……
容舒垂著腦袋,眼淚瞬間涌出。
她也不想哭,可眼淚就是忍不住的啪啪掉。
第八章
天色一點點暗了下去,廊下那抹身影亦是搖搖欲墜。
明明是六月,容舒卻只覺涼意如冰,膝下更是如針刺一般疼痛。
意識逐漸開始渙散,容舒終是支撐不住,“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次日一早。
容舒昏昏沉沉醒來,渾身疼痛難忍。
耳邊響起紅蘭驚喜的聲音:“娘娘,您醒了!”
她環繞四周看了看,皺眉問道:“我怎麼回來的?”
“是衛都督送您回來的。”
容舒心下一緊。
可她還沒來得及深想,門口突然傳來聲音。
“娘娘,蘇公公來了。”
容舒抬步走出殿外,艱難跪下,
蘇云生展開手中圣旨:“貴妃容氏殘害皇嗣未遂,德行有虧,念其侍奉多年,褫奪封號,降為五品才人,遷出永寧宮,欽此。
”
容舒瞳孔驟然一縮,上一世的記憶促然涌入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