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是想把我捏死。
嗚嗚嗚。
他說讓我以后不能再這樣了。
我點點頭,想抽開手,但是我抽不開。
他抓的我好疼呀。
哎,心好累。
他一直再說以后不能這樣了,我第一次看他掉眼淚,把我嚇壞了。
不就是在人前罵他了一句嗎,這不是形勢所逼不得不罵,當個皇帝心靈咋還這麼脆弱呢。
“趙宛兒,你以后不許再做這樣的事。”
“是是是”
太后的到來解救了我。
我活動了一下手指,還好,沒斷。
太后看見我也紅了眼眶,問我還疼不疼,哪里不舒服,想吃什麼。
蝴蝶暇卷姜汁魚片五香仔鴿八寶野鴨佛手金卷掛爐走油雞魚翅螃蟹羹山珍刺龍芽
當然,我雖然想吃這些但是我實在吃不進去什麼東西。
我說,我想見見長姐。
太后說再過幾天再過幾天就能見到長姐了。
我才不信咧,世界上最長的時間就是人們口中的再過幾天。
于是我說,我想吃桂花酥。
我肯定是沒被刀捅死的,但是我在床上躺了三個月,身上的傷才剛剛好了一些。
章景行每天下朝都會來看我,其實我想說,我能自己吃飯的。
但是一想到我罵過他,就不敢說話了。
他是在用這樣的方式懲罰我,明知道我吃飽了也不敢說,還天天喂我。
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胖了一圈。
更糟心的事,芝蓉怕我無聊,想著法的逗我開心,給我講笑話,但是她自己記性也不大好使,一個笑話能講五六遍,見我不笑自己還在那怪傷心的。
苦了我只好每次都捧場的哈哈大笑。
這樣的苦日子我過了三個月,終于迎來了啟國又一年的新年。
新年到了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尚衣局又要來給我做新衣服啦!
我歡歡喜喜的和尚衣局掌事宮女說我要什麼款式的衣服,太后說了,今年我想要多少件都行。
說完了一部分,我有些累了,讓她們明天再來。
吃過午飯后,長姐來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長姐看見我又哭了。
唉,她大概是覺得她妹妹本來只是腦子不好使,現在成了腦子不好使的胖子。
長姐說,阿娘病了,搬去了道觀休養,我啃著雞腿點頭,心里遺憾以后吃不到紅燒兔頭了。
我想問她那天她來宮里為什麼不來看我,但我怕我一問長姐又要哭,就不敢再說話。
我和長姐說想出去看雪,長姐不讓,說我的傷還沒好,我點點頭,不再做其他要求。
太后特許長姐在宮里留一夜陪我,我開心極了,覺得藥都是甜的。
我笑瞇瞇的喝下藥,看見章景行一臉復雜的看著我,我覺得他可能是覺得我喝藥的動作不雅,不過沒關系,我今天心情好不和他一般見識。
我拉著長姐躺在床上,說著在宮里的事,從早上起床等章景行吃飯,到每天抄佛經學禮儀,再到晚上餓的時候叫芝蓉偷偷給我做夜宵,事無巨細,都說給她聽。
長姐溫柔的看著我,嘴角噙著笑,長姐長的可真好看啊,一笑起來嘴邊就有兩個小梨渦,我覺得不會再有人比長姐還好看了。
我倆說到半夜,終于撐不住睡了過去,第二天起床的時候,長姐已經走了,留了她親手做的一桌菜。
我吃飯的時候不小心燙到舌頭,拿水喝又扯開了傷口,疼得我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哭了好久,醫女為我上完藥之后我還在哭,芝蓉把我抱在懷里安慰著我。
我問芝蓉怎麼辦,我疼得好難過。
芝蓉說快好了,讓我再忍忍,就快好了。
—
我忍啊,忍啊。
一直忍到景輝十九年,我的傷好了。
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首先是有一天我在太后宮里陪太后下棋,正在我糾結到底是要棄暗投明還是孤注一擲的時候,有人闖進宮里。
準確來說,是有很多人闖了進來。
嚇得我黑子掉到了棋盤上,我來不及看就趕緊把太后護在身后。
然后我倆就被抓住了。
我倆被拖到外面,我覺得他們一點也不懂尊老愛幼,太后是個老人家,就不能輕一點嗎。
我也這樣說了,但是沒人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