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沛被懟得啞口無言,抽空把我拉到一旁嘀咕:「皇后待朕如此冷冰冰,愛妃,朕著實難過。」
我剛想安慰,何倦黑著臉把我和程沛隔開,扭頭對程沛說:「麻煩你注意一點,現在她不是你愛妃。」
「皇后,」程沛淚眼蒙眬,「你離開朕就罷了,你連愛妃都要從朕身邊奪走嗎?」
何倦仿佛是想笑,但沒笑出來,只是扯了扯嘴角,然后非常欠揍、非常得意地說:「是啊。我不止要奪。而且我奪得光明正大。」
啥?
何倦攬過我,順勢在我臉上親了一小口:「我正式給你介紹一下好了,顧容是我的女朋友,在你們那里,大概對標的就是未婚妻。」
「現在,陛下,你還有什麼意見嗎?」
程沛灰頭土臉去書房了。我有點同情程沛,他的一個「媳婦」拐走了另一個「媳婦」。此外,在何倦懷里呆著又有點害羞,我訥訥道:「喂,你說的是不是認真的啊?」
「什麼是不是認真的?」
「就,女朋友啊。」
何倦高深莫測「唔」了一聲,將我攬得更緊些,順勢往客廳的沙發上一倒,我整個人都坐在他腿上,不由更慌張起來。
何倦抵著我額頭,氣息低沉:「我給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我暗中偷瞄他一眼,卻見他白皙的臉龐突然泛起一抹笑意:「偷看我做什麼?」
「我沒偷看。」
「呵,小騙子偷看。」
又叫我小騙子!我氣不打一處來,張口想辯解。我想說我記起來了,何倦必定是知道了我大二那次喝醉酒,說要找他當男朋友。可我只是逞一時意氣。那時我壓根就沒有喜歡他,我更不可能找他當男朋友。
他自己以為我喜歡了他很多年,可我其實喜歡他……也就是最近幾個月,而已。
雖然只是喜歡了幾個月,可是感覺已經像喜歡了好幾年那樣喜歡。
事已至此,再去糾正他似乎已經沒有必要。因為何倦已經壓了過來。從這個角度看,他的睫毛很長,睫毛下面,是動人心魄的溫柔涌動。
灼熱的氣息在我身邊纏繞,他輕輕撫著我腦袋,仿佛是探究一樣在問:「真想知道你這丫頭嘴巴為什麼這麼甜。」
他不止提問,他還實踐了。
我感覺他的手指輕輕捏住我的下巴,然后很溫柔,很堅定地親了過來。
心里的某個位置像是著了火,又像是放了一把煙花,他的唇落在我唇上,我整個人都暈暈乎乎,而何倦突然低低笑出聲來。
「確實,很甜。」
我從沒見過何倦這幅慵懶戲謔的樣子。他從來都是嚴肅的,認真的,好像世間萬物沒什麼能打動他。可是此刻他的眼神里,竟然出現了一種可以被稱為「纏綿」或者「繾綣」的情緒。
我突然覺得,這樣的何倦當我男朋友,好像是我賺到了,耶。
反正吧,最近的日常就是我和何倦一起出門上班,程沛自己在家待著刷劇或者發呆,等我們回家以后給他喂飯,偶爾帶他出去玩。
何倦越來越嫌棄程沛不僅不事生產,還總當電燈泡妨礙我和他二人世界。
所以他給程沛找了點事情做。
事情很有創意,開個網店,讓程沛賣點扇面字畫,自產自銷。
程沛對此頗有怨言:「朕的御筆價值何止萬金,現在竟然九塊九還包郵,有沒有天理。」
我今天上班的時候被何倦批評了幾句,因為他嫌我做的提案不夠好,所以我一下班就鉆到了書房,跟程沛一起畫圈圈吐槽:「對!他這個人,鐵公雞!一毛不拔!迂腐,不懂變通!鬼知道我是怎麼看上他的!」
「對!鬼知道朕是怎麼看上他的!」
「你沒眼光唄。」
「你也沒眼光。」
我嫌棄地「切」了一聲:「你更沒眼光,你后宮三千佳人,你非喜歡他干什麼?」
程沛長長吐出一口氣,突然有點落寞:「顧容……你們倆在后宮消失之后,朕難受了整整半個月,吃不下,睡不著,一心都想著,皇后去了何處,皇后還痛不痛?」
「那一夜,風雨大作,雷聲萬點。朕獨自躺在寢殿,心想,朕這般心念皇后,假如能讓朕再見她一次,朕的萬里江山都可以不要……」
「大概是上天聽到了朕的心意。朕一醒來,當真再見到了皇后。只可惜……他已變為了男子。」
糟糕,這傻孩子是真的喜歡何倦啊。我突然有點不好意思:「對不起陛下,是我搶了你的媳婦。」
程沛搖頭:「不,是他搶了朕的媳婦。」
我倆對視片刻,俱都撲哧一笑。程沛突然抬手擦了擦眼角,感嘆:「但是吧,他比朕幸運。他喜歡的姑娘,也喜歡他。」
我打了個哈欠,倚靠著他慢慢合上眼睛。
我聽見他說的最后一句話是:「知道這個人是你,知道他會過得很幸福,朕就放心了。朕就可以……放心地離開了。」
我是在何倦的身邊醒過來的。
我醒來的時候,窗外下著瓢潑大雨,雷鳴電閃,好不可怖。我瑟縮了一下,何倦驚醒,側過身來:「容容別怕,只是打雷而已。」
我分明是在程沛身邊睡著的,為什麼我身邊現在是何倦?我想起下午剛跟何倦吵的那一架,雖然理智告訴我何倦是對的,可是心里還是委屈:「程沛呢?我要找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