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澆花，他拿著書從我身邊走過，冷哼。

……

到最后，我只能躲在屋子里不出來。

我偷偷溜出去找溫東，想問他少爺到底是什麼意思。

溫東卻不愿意出來見我，他隔著屋子對我大喊：

「小桃花，我要和你絕交！絕交！」

我摸了摸鼻子，識趣地退下了。

第四日，我依舊不出屋子，少爺忍不住了，他來敲我的房門：

「小桃花，出來奉茶！」

謝天謝地，他總算愿意和我說話了。

就是怪怪的，他總是盯著我看。

一個時辰后，我一甩掃把：

「少爺，你能別看我了嗎……」

「你害羞了？」他打斷我。

我：「？」

少爺莫不是真的考試考傻了？

「告訴本少爺，你是不是害羞了？」

他執拗地想要一個結果。

「不是，就是感覺怪……害怕的。」

試問，你干活時候，東家一直盯著你，你不害怕嗎？

「哼！」他偏過頭。

得得得，又開始了。

冷哼怪！

06

少爺的鄉試結果出來了，解元。

燕家敲鑼打鼓了兩日，全府上下都發了三兩銀子。

就連縣令，都來了燕府。

三年前害得少爺不能去參加鄉試的霍同新。

也被他父親踹進了燕府，來給舉人老爺磕頭。

晚上，少爺問我：

「本少爺厲害不厲害？」

我齜著兩顆大牙：「厲害！」

「相比于溫東呢？」

我一臉蒙：「這……需要比嗎？」

少爺滿意了，打開了扇子，放于胸前：

「快去睡吧，小豆芽菜，小心長不高！」

我抬頭望著漆黑的天，大晚上的，扇扇子？

又過了幾日，府上一向和我交好的翠兒姐姐及笄了。

夫人給了她三十兩銀子，她要出府了。

我拉著她，滿臉不舍：

「翠兒姐姐你一定要常常回來看我，我會想你的。」

翠兒姐姐從懷里掏出一張地契：

「你瞧，這個是我現在住的地方，我買了一個小院，以后你就來這里找我玩！」

我淚眼蒙眬地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

「好，以后定去找姐姐。」

她看上去一點也不傷心：

「桃子啊，你聽好了，我出去不打算嫁人，相反，我贖回了一個小倌，以后他讓我懷孕了，我就給他一筆銀子，落得個清閑。

「你兩年后及笄了，出府以后就來找我，我也給你找個夫君，給你留個后，千萬不要隨便嫁人，知道嗎？」

我一時有些呆住，還能這樣？

不過這樣一想，倒是也好。

以后可以一直和翠兒姐姐生活在一起。

雖然不在燕府了，沒了這麼好的活。

但是這些年攢下的銀錢，也能買個小院子，再買幾畝地。

嗯，還不用面對少爺的忽冷忽熱。

我頓時覺得這個主意妙極了。

當下鄭重地跟翠兒姐姐說：

「好，等過兩年我就去找你，姐姐一定要等著我，給我準備好夫君。」

我們就這樣約定好了。

少爺卻又不對勁了，改拿斜眼看我了。

我說：「少爺，你這樣對眼睛不好。」

少爺陰陽怪氣：「我還以為你心里只有你兩年后的那個夫君呢，原來還知道擔心我啊！」

我：「！！」

他偷聽我和翠兒姐姐說話！

我苦口婆心：「少爺，偷聽別人講話是不禮貌的！」

少爺不屑：「本少爺就不禮貌了，你能怎麼樣？」

我確實不能怎麼樣，但是會甩臉色。

我發現，這兩年也許是少爺的縱容，我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少爺三步跨兩步，一把捏住我的衣領，像拎小雞一樣把我拎到了椅子上。

我嚇了一跳，這是少爺的椅子，我以前只在他不在的時候偷偷坐過一次。

我掙扎著起身。

他按住我的肩膀。

「怕什麼，上次不是坐得挺高興的嗎？」

我瞪大雙眼。

少爺怎麼連這都知道！

他微微彎腰，抬起了我的下巴：

「你就這麼想成婚？」

我下意識回答：「想！」

「為何？」

「因為書上……」我噤了聲，差點說漏嘴。

「書上什麼？」少爺皺著眉。

我不語，千萬不能讓少爺知道我偷看了禁書。

還是從他屋子里面偷偷看的。

少爺的表情讓我害怕：「你偷看我枕頭下面的那本書了？」

我閉著眼睛偏過頭。

又猜到了……

我雖然沒看少爺，但也知道他有些氣急敗壞：

「你如今幾歲？膽子竟然變得這麼大了，什麼都敢看！」

我仰著脖子，像一頭倔強的驢：

「少爺說過，讀書不拘年齡！」

少爺氣笑了，用力捏我的臉：

「我十八歲看的書，你十三歲就開始看了，還真是小瞧你了。

「小桃花，你不就是想體會體會書中說的洞房花燭夜的感覺嗎？等你及笄，找本少爺來試可好？」

07

我同意了。

反正是想試試，而且現在和翠兒姐姐約定好了，我還要生一個孩子。

比起那些小倌，肯定是生少爺的孩子更厲害。

說不定我也能培養出來一個舉人老爺呢。

只不過，我同意之后，少爺耳朵卻紅得滴血。

而且憋了好久沒憋出來一個字。

最后打開房門走了。

看那背影，分明是有些落荒而逃。

但是第二日見面，又恢復了從前的模樣。

我們之間的相處也沒有什麼變化。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誰都沒有提。

我卻一直記在了心里，還有兩年，我就要及笄了。

沒過多久，夫人來了一趟少爺的院子，帶來一個重磅消息。

我們要去京城了。

明年的三月，就是會試了。

會試必須在京城考。

夫人說，提前去熟悉京城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