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長聲聽后沒再說什麼,似乎這話過于直白而讓他不好意思。
血靈草的藥效不會立刻起效,剛好我現在也行動不便,于是啟程的日子便往后推了幾日。
其間,我一直讓顧長聲教我用符念咒。
可即便是人人都能用的靈符,也是要看天分的。
就像顧長聲,雖然他現在如同凡人,但他用火符顯出來的火種能鋪滿整間屋子。
而我這種明顯沒有天分的,就只能燃出一簇小火苗——像打火機。
恐怕上戰場只能起到一個給敵人點煙的作用。
顧長聲徹底復明那日,我十分緊張。
原著里幾百章才實現的事,我竟然今天就做到了!
我摘下他眼上的束帶。
顧長聲緩緩抬眸,眼中霧氣消散,如淋過雨般清明透徹,卻又深邃得宛如寒潭靜水。
視線相交的那一刻,我莫名心驚肉跳。
「怎麼了?」
見我轉過頭,顧長聲不解地問。
我捂著臉慚愧道:「你的完全體太耀眼了,恕小人招架不住。」
我聽到一聲輕笑。
顧長聲隔著衣袖挪開了我的手。
他用那失而復得的光明注視我,輕聲道:「宿息,多謝。」
這般鄭重其事,我反倒有些難為情。
8
貌似是之前練習太多的緣故,臨去北嶺前,我發現手里的靈符存貨少了很多。
顧長聲這些日子每天打坐靜修,默念道經。
據他所言,法術雖沒恢復,但內力恢復了三成。
「青云宗是天下第一劍宗,即便我打不過陸則豐,但還是能保住你的。」
顧長聲神色穩重,并非信口開河。
作為門派長老級別的人物,他的實力我自然信得過。
但我堅信,只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
思來想去,我決定再去一趟黑市。
黑市的門只要用專門的玉符就能打開,方便得就像手機淘寶。
為了保護客人及商戶的信息,進入黑市的每一個人都會被分發黑袍和面具。
我速戰速決買了一堆,又去天機堂打探了一下有關北嶺的消息。
結果令人大吃一驚。
興許是我們這邊進展迅速,陸則豐那邊的時間線也發生了改動。
本該在后期遭難的北嶺,在前不久被陸則豐降了災。
旱獸占領了太伏山,草木凋零,農田荒蕪,已經有不少人被餓死。
太伏山上有一處靈泉窟。
據說那兒的泉水是天池中的圣水,對修行之人極有幫助。
我原本是想帶著顧長聲去那里靜修,可如今看來那里已經淪陷了。
剛要動身去北嶺,北嶺便立刻遭難,很難不懷疑是有人故意為之。
我又問起陸則豐的下落。
這條消息居然足足花費我五百兩銀票?
狗東西真值錢!
就在我暗自腹誹時,天機堂給出了令我不寒而栗的答案——西海。
我知道陸則豐一定會追來,因為他對顧長聲的執念已經到了瘋魔的地步。
可是這個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
不,或者說是我們在西海耽擱了太久。
但他既然不在北嶺,我們前往那邊也無妨。
重中之重是讓顧長聲快點恢復法力。
我刻不容緩動身離開,出門時與一個高大的黑袍男擦肩而過。
不料,下一秒我便聽到身后傳來的問題:
「青云宗顧長聲在哪兒?」
9
我親眼看著那男子收獲答案后離開天機堂。
隨后立馬回到客棧。
顧長聲在榻上打坐,燭光下的臉色有些蒼白。
「顧長聲,我們得馬上離開西海。」
雖然提問者未必會是陸則豐,但是我不能冒險去猜測那人的來意。
顧長聲見我如此焦急,也沒有多問。
我本打算連夜騎馬逃去北嶺。
雖然勝算渺茫,但總好過坐以待斃。
出門前一刻,我突然靈光一閃。
隱藏一棵樹的最好方式是什麼?
當然是把它藏進樹林里!
我豁然開朗,一把拉住顧長聲:
「走,我們去黑市!」
10
黑市雖以販賣貨物為主,但其內部就像一個小城市。
因此也有提供住宿與用餐的地方,雖然環境不如凡間而且價格高昂。
不過大多在黑市扎根的都是些淪落天涯的亡命之徒,既然尋求庇佑,自然就要順從對方的條件。
沒想到有一天我和顧長聲也要淪落至此。
「顧長聲,我已經想好了,我們暫時待在這里,若能探出其他客人的門開在何處,只要不是西海,我們就請他帶我們出去。」
我們來到酒館的客房,由于是地下生意,這里的房間根本沒有窗戶,再加上場地不大,因此進入之后格外壓抑。
我四肢冰冷,連忙點上蠟燭。
屋里有了明火后,我心頭的不適感微微散去。
「宿息,你還好嗎?」
大抵是看出我臉色不好,顧長聲滿臉擔憂。
我搖了搖頭:「我不喜歡又暗又窄的地方,不過現在點火就沒事了。」
顧長聲輕輕頷首,面色和我相比也沒好到哪里去。
黑市人鬼妖魔混雜,邪物的氣息對于像顧長聲這樣的清修之人來說有著不小的影響。
我記得這邊的藥鋪有賣神清散的。
我托小二將藥買來,立馬給顧長聲服了下去。
一刻鐘過后,他的痛苦減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