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聲:「不行。」
藥無救:神金。
夜里,我將床鋪好后便找正在打坐的顧長聲談話。
「哼哼,小顧同學,你不讓我單獨行動也是為了自己保命吧。」
「什麼?」顧長聲眉睫一動。
「我都知道了,同生咒的事。」
顧長聲嘆息著搖了搖頭:「我本不想讓你知道這事。」
「真不知道該說你是笨還是傻。」我托腮看向他,「起碼搞個雙向的吧?」
「是我一廂情愿,我并不想你承擔我的痛苦。」
「顧長聲,你不讓我去接泉水,是不是怕我路上遭災,你這邊就突然死了啊?」我故意調侃他,「看不出你還挺惜命的!」
顧長聲睜開眼,微微一笑:「我當然惜命。」
「若我現在死了,就沒辦法為你擋下一個災了。」
我深吸一口氣,回到床上躺下。
誰教這小子這麼說話的?
「照照。」他突然問,「我能這樣叫你嗎?」
我一愣。
「同生咒還能讓你看到我的夢?」
顧長聲點頭。
天吶,幸好我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夢,不然也太社死了。
「可以,我的朋友們都是這樣叫我的。」
燭火一滅,房內就顯得格外肅靜,月光透過窗紙照進來,在桌前灑下一片清輝。
「可以告訴我那個夢的結局嗎?」半晌,顧長聲再次發問。
「不想說也沒關系。」他又補充。
「結局?」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那個夢的結束點。
「被救之后,我做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心理咨詢才走出來,然后把那個男的和我的父母告上了法庭,那個老頭對監禁我這事供認不諱,因為想拖人下水,又把交易內容說得十分詳細,最后兩個判了八年,一個判了十年。」
我不知道顧長聲能不能聽懂這些陌生詞匯,但我實在找不到能夠代替這些名詞的當代詞匯。
「聽起來,壞人得到了懲罰。」
我點點頭:「是啊,他們是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可我的人生被毀了,我沒有拿到畢業生證書,也失去了去外企工作的資格,積蓄被那個叫媽媽的人騙走了,網絡上鋪天蓋地全是我的報道——」
「現在噩夢醒了嗎?」
顧長聲回望過來,眼中柔情似水。
我坦然一笑:「當然!等到我們除掉陸則豐,就是美夢了。」
我眼皮打架,困意襲來很快。
我沒告訴顧長聲,最后的最后,我是被趙耀輝一刀捅死才穿越到這個世界的。
我希望他能相信世間善惡有報。
「照照,今晚好夢。」
失去意識前,我聽到顧長聲溫柔的祝愿。
23
顧長聲的治愈過程是十分痛苦的。
他不讓我去看,但我路過藥無救房間時,清楚地看到他的雙手被鐐銬鎖在了柱子上。
藥無救端著一碗雞血站在顧長聲夠不到的前方。
原來這就是脫敏治療。
藥無救的辦法效果顯著。
不到半個月,顧長聲入魔的跡象便消失了。
內力恢復差不多的時候,顧長聲便拿著古琴去打旱獸。
一開始我還想他是想給旱獸彈一曲哄睡著了再下手嗎?
后來突然想起,在他有法力時,古琴才是他的專屬武器。
琴音渺渺,響徹光禿禿的太伏山。
我甚至還聽到了野獸撕心裂肺的嚎叫。
當迷霧散開,陽光重新灑向這片大地時,我有些想哭。
「要是二嬸子再等等,也能看到這樣的天空了……」
一個小姑娘抱緊了娘親的脖子,嗚咽著說出這番話。
是啊,即便妖獸剿滅,那些死去的人也回不來了。
24
療程結束,我和顧長聲也沒必要繼續待在北嶺。
旱獸被滅的消息陸則豐應該很快就能知道。
顧長聲雖然恢復法力,可卻不是全盛時期,真和陸則豐打起來恐怕兇多吉少。
「什麼?你說天雷要到咱們太伏山上來?」
開元殿里,玉衡長老捧著星宿陣,哭喪著臉告訴了玉清道長。
玉清皺著眉頭,憂心忡忡。
旱獸剛剛去除,正是農民重振農作時,若此時一道天雷劈下,那不就前功盡棄了。
「真是怪了,原本這天雷應該落在西海,怎麼突然拐到這兒來了?」
玉衡長老都快把胡子捋出分叉了也沒想明白怎麼回事。
得知此事后,我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隔天一早,我跑下了山,專門去了離太伏山很遠的北嶺驛站。
我用傳音符讓玉衡長老再占卜一次天雷位置。
不多時,傳音符里便傳出了玉衡長老的驚嘆:
「奇了!這天雷真跑去山下了!」
果然如我所料。
一旁的顧長聲臉色黑得可怕,他凝重地望著我,最后道:「照照別擔心,這雷我替你擋。」
25
藥無救聽說天雷瞄準了我之后,笑得不能自理。
「這不就是行走的引雷針嗎!」他揶揄道。
顧長聲甚是擔憂,因為那可是天雷,即便有同生咒替我擋,但到底是要挨一下的。
我卻莫名有些驕傲。
劇情都把天雷搬出來打我,足以證明我的分量。
運氣好的話,我說不定會比顧長聲先成仙。
我看出顧長聲的憂慮,安慰他道:「我自有安排,擋雷的我另有人選。」
顧長聲馬上反應過來:「你是說……」
「有誰會比陸則豐這個大魔頭更適合受這一擊呢?」
我奸笑著說:「他壞事做盡,理當遭受天譴吧?」
而且,不需團戰,無血開城,一擊就能劈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