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可就算真的有,那又如何?
這是絕好的能夠替我阿弟阿妹們報仇的機會,賠了我自己的性命都在所不惜,更何況那個尚未成形的孩子。
見我遲遲都未曾繼續說話。
周止便又繼續說:「從前種種,我知道你不愿意記起。可如今一切從來,有我護著你,護著你一雙弟妹。月兒,你跟我回京城好不好?」
他一句話便將我拉回了現實。
我也好似,能夠從他這些話里品出一些其他意思。
「小侯爺這是讓我回京城給你當妾室?」
我試探性開口,他搖頭,語氣決然。
「我許你正妻之位,此后我都會護著你,可好?」
我并沒有答應。
從前裴敘也說要娶我為正妻,后來落了那般慘狀。我是個記打的人,不會在同一件事情上,翻兩個跟頭。
周止還試圖繼續說些什麼,我一把推開了他,斷了他說話的機會,轉身就朝著竹林外跑去。
但我才跑出去。
好幾個蒙面黑衣人便沖了出來,他們手中提著利劍,一瞧見我,便舉著劍朝我刺過來。
動作干脆狠辣,并沒有半分猶豫。
我剛想開口呼救,眼前一道紅影閃過,迅速和那幾個黑衣人扭打在了一塊,身形極快,讓我竟有些瞧不起他的動作。
「景舟?」
我瞧著眼前紅衣少年,卻未曾想有如此緣分,兩次遇險,都是他來相救。
兩次救命之恩,也不知該如何才能報答。
他扭頭看了我一眼,明媚肆意的少年郎咧著嘴笑了起來:「沈姑娘?可要躲好了,本公子可要大殺四方了!」
我依著他的話找了個地方,暫且躲了起來。
只是也不敢離得太遠,他終究是為了救我,才和這些刺客打起來,若是因此負了傷,又或者丟了性命,那我這輩子也良心難安。
景舟武功的確不俗,任憑那幾個蒙面黑衣人武功高強,可一番打斗下來,景舟全都將他們擊倒在地。
「又是行俠仗義的一天!」
景舟將劍收起,一副開懷模樣,然后走到我面前,神色有些擔憂:「沈姑娘,你沒有受傷吧?」
我搖頭,謝了他又一次的救命之恩。
「這有什麼。」
他揮揮手,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本公子行俠仗義,本就是打算平不平之事,救苦難之人,無須道謝。」
我看著他,眼里滿是感激。只是卻也想起當初分別時,他所要去的方向是京城。
怎麼,如今會在這里?
面對我的詢問,先前還肆意灑脫的景舟忽然間紅了臉,有些扭捏不肯開口,好半晌才說:「好似又走錯了方向,最后實在找不到北,便隨意丟了塊石頭,然后就一路走到了這里。」
他說著說著,聲音低了下去,好像覺得很是丟臉,都不敢抬頭看我。
我被他這話逗得有些想笑。
一低頭,才發覺他胳膊上被劃了一劍。
鮮血混合著紅衣并不明顯,所以最開始我并未發覺,直到鮮血從指尖滴落,砸在地上。
「景舟,你受傷了?」
我忍不住驚呼一聲,然后迅速撕下裙擺的布,替他先止住血。
而竹林外糾纏打斗的聲音。
也終于吸引了在竹林里的周止,以及我那一雙弟妹,他們都跑了出來,一眼便瞧見我正在給景舟包扎傷口。
8
「這刺客招招致命,你可是得罪什麼人了?」
一一寒暄過后。
景舟用腳尖點了點躺在地上的刺客,那刺客雖已沒了生機,可身上的東西還在。
周止與景舟對視一眼后,便主動上前在刺客身上摸,很快被摸出了一個令牌。
我瞧了令牌一眼。
便立刻,和周止對視起來。
「是她?」
「是她!」
我們異口同聲,瞧著那個熟悉的令牌,很快便明白是何人所為。
上一世我之所以對周止有救命之恩。
是因為侯夫人去世后,老侯爺又娶了新夫人。那新夫人三年過后便有了自己的兒子,野心勃勃之下,就想殺了周止和他親弟,讓自己的兒子承襲這個侯爺爵位。
花了重金買兇殺人,周止武功再怎麼高強,也還是寡不敵眾,最后身受重傷,逃進了我的房間,才被我所搭救。
后來他從那幾個刺客身上找到了與這一模一樣的令牌,并且開始放手去查,才查到了那新夫人的身上,帶著所有證據讓老侯爺做一個決定。
是要他和胞弟這兩個原配生的兩個兒子。
還是護著那個買兇殺人的新夫人。
老侯爺無奈,兩邊都想保,便將新夫人永遠關起來,自己則帶著幼子離開,去了江南定居。
如今又見到這麼一塊令牌。
幾乎不用去查,便也曉得是何人所為。
「是我疏忽了。我原以為她過幾年才會動手,卻未曾料想到,因為我離開京城,她便覺得有機可乘,還差點傷了你。」
周止滿臉歉意。
我自然不可能因為這件事情同他計較。
那也就是算計他的性命,只是恰好他同我在一起,又撞見了那刺客前來,便是這般倒霉了。
「看樣子京城里有許多事情需要你去處理,小侯爺還是早點回去吧。」
那新夫人已經動了手。
周止,這次絕對不可能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