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家祖上有從龍之功,這江山也有你們徐家一半的功勞。若非蕭家皇室,如今坐在龍椅上的人,就該是你們徐家人。」
我聽得云里霧里。
怎麼?
并非是我爹敗給了皇帝伯伯,是他自己選擇投降?
不是吧、不是吧……
我爹還讓我留在皇宮,繼續搞破壞呢。
衛謙能說會道,他不像太子那般緘默。
他所說的每句話,都會戳中我的心坎。
我開始憧憬他所說的大漠孤煙、長河落日、塞外孤雪……
我問出了內心的困惑:「衛公子,你當真覺得,女子也可以獨當一面,成就一番大業?」
我還以為,自己只能以徐家女的身份存活于世呢。
衛謙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信任與期待:
「長樂,你當然可以。」
我與他對視著,對方逐漸靠近,我感覺到他盯著我的唇。
就在衛謙挨我愈發近時,我由衷感嘆:「衛公子,你真像我爹。」
我爹也會對我投以同樣的眼神。
衛謙愣住,似是無奈一笑,這便沒有繼續挨近我。
我又繼續飲酒,衛謙做一首詩贈予我,這首詩叫:「將進酒」。
14
我興致上頭,與衛謙說了好些話。
太子尋來時,我與衛謙正勾肩搭背。
我夸他:「衛公子,你真是我見過最獨特的男子。」
衛謙也附和我:「長樂,你在我眼里,也頗為特別。」
我倆仿佛一見如故,只恨相知恨晚。
「俆長樂!」
太子怒喝一聲,深邃的幽眸微微泛著紅。
他走上前,一把將我拉起,又踹了衛謙一腳。
我見狀,沖著他撒酒瘋,在他胸口一頓拳打腳踢。
「不許你傷害衛公子!」
衛謙上前,試圖將我從太子懷中拉出。
我醉得七葷八素,被太子松開后,直接癱軟。
太子與衛謙當場大打出手。
堂堂儲君,在長安街最大的酒樓,與人互毆,此事必定會被左相一黨抓住把柄。
但太子還是失控了。
等到事情停息,我拉著衛謙起身。
太子自幼習武,平時看著溫潤如玉,但武藝極好,衛謙被他打趴在地,臉上掛了彩。
我怒視太子:「你太過分了!我討厭你!」
太子怔住,頓了頓,方才啞聲問:「長樂,你在意他?那孤呢?孤在你心里,又算得了什麼?」
我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我將你當做哥哥,但衛公子是我的靈魂知己。我與他同頻共振!太子哥哥,你知道什麼叫同頻共振麼?不……你根本不知道。你只會埋頭處理奏折,你是個老古板!我厭惡與你待在一塊!」
太子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看見他的瞳仁中,有什麼東西突然破碎。
他哭了。
片刻后,太子才開口:「長樂,孤再問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愿不愿意……跟孤回去?」
我斬釘截鐵:「不愿意!我在宮里待了十年,早就膩了!」
我說了實話,太子看了我幾眼,轉身時,挺拔的身形竟顯出幾分落寞。
衛謙這才開腔:「長樂,你為了我與太子決裂,我定不會辜負你。」
我:「……」
辜負我什麼?
我方才不過只想盡快結束沖突。
15
次日,太子果然被御史彈劾。
朝中一半大臣站出來,大力支持大皇子,將太子貶低成難成大器的儲君,就差直接說,要令立儲君了。
皇帝一怒之下,將太子禁足了。
而我這個始作俑者,則被皇后娘娘與太子一起冷落。
太子在禁足中,我去看他,他對我視而不見。
就連最疼愛我的皇后娘娘也不再搭理我。
我又出宮買醉,這一日,衛謙頗為歉意,請我喝了京都城最醇香的酒。
我二人一番推心置腹后,衛謙讓我見了一人。
不是旁人。
正是與我從小不對付的大皇子。
如今,大皇子看著我的眼神,依舊透著幾絲恐懼。
大皇子頗為好色,但即便面對著我這樣的美人,他并不敢造次。
我挑眉看他:「大殿下,你與我從來都是水火不容,你今日來這里作甚?」
大皇子明顯一怔,但與衛謙對視一眼后,臉上很快浮現出笑意。
「俆小姐哪里的話,我與你從小就認識,幼時不過就是鬧著玩兒罷了。」
衛謙給我倒酒。
我從兜里掏出一顆解毒丸,裝作漫不經心塞進嘴里,這才接過杯盞。
衛謙與大皇子,估計是以為,我與太子徹底決裂了,這才毫不避諱。
他倆果然是一伙的!
很快,衛謙又提及徐家當年是何等的可惜。
大皇子見縫插針:「俆小姐,我可聽說太子就要娶太子妃了。你跟在他身邊那麼多年,終究是錯付了。你徐家功高過主,我父皇又豈會將你嫁給太子呢。」
我默了默,又點點頭:「二位所言甚是啊。」
衛謙與大皇子好一番挑撥離間。
我離開酒樓時,滿臉怒火,仿佛恨不能直接帶兵造反。
我爹沒完成的事,是應該由我來繼續。
但我一回到皇宮,就直奔東宮,去見了太子。
他正伏案批閱奏折,一門心思撲在了水患、救災、農耕、科舉……之類的事上。
他如神祇,無煙火氣,卻又十分接地氣。
太子抬眸,瞥了我一眼:「玩夠了?知道回來了?」
我噘嘴哼哼:「太子哥哥在我身邊安排了那樣多的暗衛,我即便不回來,也是安全的。
再說了,放眼整個京都城,誰又能打得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