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圖克勒汗脊背骨頭被砸斷，內臟受傷嚴重。

我自覺擔起了照顧他的責任。

我端著藥坐在床前喂他，一個人被壓著進來朝我跪下。

「王后，呼延蘇木任您處罰。」

我看向圖克勒汗，他冷冷盯著跪在地上的呼延蘇木，眼中迸發著殺意：

「企圖加害王后，死罪難逃。」

我了解過這個部落，呼延跟著先王阿斯瑪王四處征戰，現在是圖克勒汗的左膀右臂，在整個蠻族都很受尊敬和愛戴。

現在各個部落相互爭奪征戰，呼延不能死。

我拉住圖克勒汗，朝他搖頭。

圖克勒汗似乎心意已定，在他開口之前，我站起來吩咐旁邊的兩個侍衛：

「將他拉下去重罰。」

兩人趕緊拱手拖著呼延離開了。

「他差點殺了你！我要是晚了一點點，你就……！」

圖克勒汗氣急敗壞。

我突然覺得他這副樣子可愛極了，上手捧住他的臉，撐起一個笑：

「你也沒有來晚呀，我好好的一點事沒有。」

我望著身邊這個威武高大的男人，淺淺抿起一個笑，回握住他的手掌。

圖克勒汗養傷期間積壓了太多事務，我左燈右等沒等到他回來，躺床上自己睡了。

「癢，別動。」

我生氣地睜開眼，郁悶香甜的睡夢被人打擾。

圖克勒汗的嘴巴還在我的唇上一下一下啄著，下巴的胡渣子蹭著我的臉。

難怪這麼癢，又癢又疼！

「醒了？」

圖克勒汗低笑著，探身過來抱我。

圖克勒汗傷好后牽著我在全族人面前，莊重堅定地宣告：

「見王后如見我，若是再有人膽敢加害王后，我絕不會心慈手軟。

「我活著一天，就一天不會攻打南朝！」

5.

我受寵的消息傳遍了草原。

很多人偷偷跑到王帳附近看我。

清早我坐在桌前喝著熱奶茶，吃著酥餅。

侍女進來說黛穆西前來拜見我。

我一臉懵，黛穆西是誰？

「王后，黛穆西是草原第一勇士呼延蘇木唯一的女兒。」

我擦了擦嘴，站起來簡單收拾了自己，一臉威嚴地坐著等著黛穆西進來。

「你就是那個差點被我父親一鐵錘砸死的王后？」

黛穆西十五六歲的樣子，頭上扎著各種顏色的小辮子，一身火紅的裙子。

我點點頭，示意她落座。

黛穆西在我眼前轉了幾圈打量我，我從容坐著任她打量，慢悠悠喝茶。

「你很漂亮，圖克一定是被你的臉迷住了。」

我嘴里的茶水還沒來得及咽下，聽完這話，繃不住笑出聲。

「咳咳。」

我手忙腳亂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茶水：「多謝夸獎。」

黛穆西急急跺腳：「我可沒有夸你！在草原女子可不都像你這般柔弱，我們生下來就是奔跑的馬兒，飛翔的鷹。

「我們都是以騎射出眾為榮的！容貌早晚會逝去，到了那天圖克一定會拋棄你。」

我贊同的點頭。

黛穆西被我的反應整的愣在原地，癟癟嘴：

「哼，你跟我們想象中草原王的妻子一點都不符合。」

「那怎麼樣才算符合呢？」

「你會騎馬嗎？」

我搖頭。

「射箭呢？」

我搖頭。

「打馬球呢？」

還是搖頭。

「你怎麼什麼都不會！那你會什麼？」

我掰著手指數：「琴、棋、書、畫、女工。」

黛穆西面無表情，我說的東西她提不起絲毫興趣，「除此之外呢？沒了？」

我點頭。

房間里安靜如雞。

黛穆西看我的眼神像看草包：

「那你跟著我學馬吧，作為圖克的王后，居然連騎馬都不會。」

我早有學馬的想法，只是不知道找誰教我。

這不巧了嗎？

6

「你這也太弱了吧，圖克怎麼會喜歡你這樣一無是處的女人？」

黛穆西坐在馬背上嫌棄地看著我。

她給我挑選了一匹性子溫順的紅色小馬駒。

我給小馬駒取了個名字，叫紅靈。

黛穆西教的很認真，從上馬、騎姿到持韁控馬。

我學的也很認真，但跑不了一會就累得不行。

「今天就到這吧，我實在是不行了。」

我全身都是汗，氣喘吁吁回了王帳。

圖克勒汗已經沐浴過，坐在桌前等我。

「你回來了怎麼不喚人來喊我，等很久嗎？你可以先吃的。」

不知道他等了我多久，我歉意地走上前。

「水放好了，你洗完我們一起吃。」

我坐在浴桶里，透過屏障看著坐在桌前低頭看兵書的圖克勒汗。

他和這里的人很不一樣。

他不會像那些勇士一樣袒胸露出自己結實的胸膛和黝黑的皮膚。

他不會總是爆粗口說葷話。

他很愛看書，尤其是中原的的文字。

如果不是他外表高大強壯，五官深邃異域，我一定會覺得他本就生長在中原。

晚膳我多吃了一碗飯，圖克勒汗滿意的看著我，獎勵似的給了我一個深吻。

「這幾天都在跟著黛穆西學騎馬？」

我點點頭。

「騎馬強身健體，對你有好處，不過安全最重要，不要受傷，知道嗎？」

「嗯。」

我眼皮子都在打架了，根本聽不進去圖克勒汗對我說的騎馬注意事項。

「睡覺吧，我會讓黛穆西保護好你。」

溫熱的吻落在我的額頭，我在他的懷里沉沉睡去。

事實證明，越是擔心什麼，就越會來什麼。

我跟著黛穆西學了小半個月，自我感覺良好。

看著其他人騎著馬健步如飛，羨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