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收到了恩斷義絕書,她依舊不信父王會放棄自己,她等著父王來見她……
可現在——
祁淵不愧是百官忌憚的錦衣衛統領,誅心的本事無人能及。
她紅著眼轉身,忍著心如刀割,走到臺階下,沖著看戲的祁淵緩緩跪下,俯身叩地——
“求祁統領救救我父王。”
“你竟然跪我。”
祁淵下了階梯,一步步走到了薛宜寧面前,語調愉悅非常:“宜寧郡主,你的高傲終于不要了?”
短短幾個字,刺的薛宜寧疼徹心扉。
她是大祁郡主,是父王親自教導出來的貴女。
這三年,哪怕被打斷肋骨,她依舊挺直脊梁。
可如今,她好像徹底守不住這份尊嚴了……
她仰望著高高在上的男人,彎腰又卑微一寸:“是我不識好歹,祁統領盡可以教訓我,但我父王仁義高潔,你能不能看在他從前對你的提拔上,救——”
“呵,你爹仁義?”
祁淵突然打斷薛宜寧,彎腰兇狠扣住她,戾氣四散。
“十二年前,你的好父親為瞞下鐵礦,以貪污之名屠了揚州知府102條人命。因為薛鼎的貪婪,我從此再無親人!”
薛宜寧震驚到說不出話。
不會!父王不是那樣的人!
可祁淵沒有給她辯解的機會,話鋒一轉:“薛鼎私吞鐵礦,企圖謀逆,圣上賜他受刑到死。”
“你是他女兒,若不想他死得快,代為受過也不是不可以。”
“好!我愿意受刑!”
薛宜寧忙點頭,她顧不得細想其中的算計。
滾淚求著男人,小心翼翼拉著他的手問:“要去何處受刑?”
熱淚掉在祁淵的手上,他明明如愿看到薛宜寧被折斷傲骨,可他不但沒有感覺到高興,還越發焦躁。
厭惡甩來人:“女人的懲罰,自然和男人不同。”
看著倒在地上,身子單薄卻依舊玲瓏有致的女人,祁淵忽然惡劣一笑。
意味聲長問:“郡主,教司坊帶來慰問軍營的罪臣之女死了,而今將士們又正值壯年,躁火難耐,你可愿意幫我這個忙?”
第3章
薛宜寧剎那煞白了臉。
可看著草堆中快沒有呼吸的父王……她沒有拒絕的余地。
祁淵這個人,認定的事從來不會改變。
他千里迢迢親自來嶺南,要解氣,不就是看她被折辱嗎?
薛宜寧一點點擦干淚,也抹殺掉心頭最后一點自尊,再次俯首叩頭,滿眼死寂,一字一句——
“罪女薛宜寧,求統領恩賜我去慰問將士。”
“呵,薛宜寧,我還當你能有多高潔。”
男人一把扯起人,將她按在院中的木柱上,粗糲的拇指蹭著薛宜寧的紅唇。
帶著蠱惑的意味兒:“愣著做什麼?不是要伺候人?就在這兒,讓我好好瞧瞧你都有哪些本事。”
“在……這兒?”
薛宜寧難堪到站不穩,整個人都在顫抖。
就聽祁淵輕浮的笑了一聲:“都下賤到自請入軍營了,還在乎在哪兒伺候人?”
“你貌若無鹽,若是連些伺候人的手段也入不得眼,本官怕是給不了你這個恩賜。”
指尖掐進肉里,薛宜寧臉仿若被人扇了一耳光,火辣辣的疼。
祁淵耐心告罄,蹭著她紅唇的手挪到嘴角,用了些力道摁下去:“你父王的罪行罄竹難書,死了也是活該,你既然無法代為受過,那便……”
“不!我……我能伺候……”
薛宜寧面色蒼白的近乎透明。
那是生她養她的父王,她怎能不救?
她橫下心,顫抖伸手摟住男人,冰涼的雪松香竄入鼻翼,曾經她最喜歡的味道,如今毒如砒霜。
她明明動作生澀,祁淵卻被擾亂呼吸,眼眸一暗,他一把扯過她的手舉過頭頂,霸道撕咬般吻下。
男人沒有一絲溫情,呼吸都疼得支離破碎,薛宜寧愣是咬著唇沒發出聲音。
祁淵卻強硬的掰過她的臉,頤指氣使的命令。
“沒人會喜歡一條沒有反應的死魚!”
心頭一顫,薛宜寧強忍著難堪,仰頭在他的下巴落下一吻。
祁淵卻不滿足,在她即將撤離的間隙,一手掌住薛宜寧的后腦,加深了這個令人窒息的吻……
荒唐了很久。
這之后,薛宜寧的尊嚴再也撿不起來。
而祁淵也確實說到做到,沒再折磨康王。
入夜,罪人房內。
薛宜寧給康王喂完藥,看著床榻毫無起色的父王,心頭悔意萬千。
她靠在床邊,像小時候那樣貼著老人溫熱的手,淚卻不住滾落:“父王,您快點好起來吧,等您醒了,我再給您好好賠罪……”
“癡人說夢,你們這輩子都好不了!”
花心語穿著艷麗婚服從門外走來:“你們父女只要有口氣,就得像狗一樣,在大祁生不如死的討活。”
薛宜寧看著對方身上的婚服,心倏地一緊。
她不會記錯,花心語身上的衣服,是她三年前大婚時穿的那一件!
心又是一寒,薛宜寧凝著對方眼中的恨意,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花心語,我從前待你不薄,憐惜你在花樓受折磨,花錢為你贖身,視你如姐妹,你為什麼要落井下石?”
“視你如姐妹?”
花心語忽然哈哈笑起來,可眼底的妒火恨不能將薛宜寧燒穿。
“用不著你施舍,我原本也該是郡主!是你的好父王嫌棄我母親出身花樓,不肯承認我這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