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便吩咐人好好招待你父王!”
聞聲,薛宜寧陡然回神。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父王沒死?”
回應薛宜寧的,是祁淵戾氣熏染的眸子。
他抓著她來到礦場統領的屋子里,掰著她的臉逼迫她從窗戶外往下看。
“我和你們康王府這群小人可不同,我祁淵從來說話算話!”
薛宜寧一眼就看見了人群里搬著礦石的父王。
她惶然失神。
父王沒死,還醒了!
可一秒,監管手里的鞭子忽然朝老人身上抽去!
“不!不要打他!”
鞭子落下,哪怕隔得遠,薛宜寧似乎也聽到了皮肉被抽爛的聲音。
抓住祁淵握著她下巴的手,她熱淚氤氳:“我父王年事已高,經不起這鞭子的對待的,求求你放過他吧……”
祁淵卻一把甩開她,嫌惡嘲笑:“你不是不聽話嗎?薛宜寧,這就是代價。”
聽話,她到底還要多聽話?
他要她頂罪,她來了。
他的折辱,她也受了。
毀了臉,沒了尊嚴,而今生不如死的活著,自己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背負一件一件罪責……
薛宜寧絕望的攥緊五指,喉嚨堵的啞然:“代價……你想要一命抵一命,那我來抵好不好?”
話落,她決絕朝石墻上撞去——
“薛宜寧!”
千鈞一發之際,祁淵擋在了她面前!
男人一把掐著她的脖子,明明雙眼含恨,卻沒有下死手,而是咬牙切齒說:“你的賤命可不值錢!”
“你要是再敢尋死,信不信我當場活剮了薛鼎!”
薛宜寧瞳孔一縮,徹底散了勇氣。
信,她怎麼不信呢?
祁淵的狠心,她早就嘗夠了不是嗎?
“那你到底要我賠什麼?”
凝著她屈服的眼,祁淵才松開了手,恢復以往的冷酷。
“枉你霸了才女之名,這麼簡單的事都想不通?你害了心語一個孩子,自然要賠一個給她。”
薛宜寧疑惑抬頭,卻又聽男人說:“上次你害心語小產,傷了她的根本,她此生都不能再受孕……”
他停頓片刻,覷著她的眼故意問:“你說,我該找一個什麼樣的女人,生出來的孩子才能和心語相像呢?”
薛宜寧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從來都逃不開他的算計。
她盡量穩住自己的聲線,斂下眼底的悲慟,如他所愿,討好低下頭顱:“請祁統領垂憐,讓我為您生孩子。”
第6章
底線一旦退讓一步,就會一退再退。
薛宜寧扶著窗臺,望著下方被監管鞭打的父王,而她,也被身后的男人馳騁鞭撻。
一下一下,像被暴雨擊打的嫩葉,由不得己。
她等著,挨著。
尊嚴被碾的稀碎,再也撿不起來。
淚都流干了,可男人的精力像是永遠用不完。
從黃昏到黑夜。
有時疼的瑟縮,祁淵卻依舊桎梏住她的臉不許她躲:“薛宜寧,記住你現在這幅姿態,往后余生,你就只配這般下賤活著!”
第二天,薛宜寧在一處宅院醒來。
三年來,她第一次睡到柔軟的被褥,心卻一陣荒蕪。
她從小熟讀經書,學禮儀知廉恥,現在卻無媒茍合,出賣身體,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但這還只是個開始。
接下來半月,祁淵幾乎夜夜都來,常常一身酒氣。
他來也不為其它,只為那檔子事,次次都恨不能將薛宜寧折騰死。
這日,下了半月的雪終于停了。
薛宜寧難得從那小院子里走出來,出門不遠,就在拐角處就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薛宜寧曾經身份再高有什麼用,還不是沒有我們花小姐好命。”
“花小姐慧眼識珠,聽說當年在祁統領落魄的時候,她又是給大人送銀錢,又是送吃食,各種關懷,也難怪她如今被大人捧在心上寵。”
薛宜寧就站在竹林后,聽得一字不落。
眸中閃過嘲諷和后悔。
花心語哪有什麼慧眼識珠的本事,當年是她買下祁淵,派花心語去給他送東西,要不然心高氣傲的花心語會去關心一個買回府的奴隸?
更何況,那些貴重的銀錢,花心語一個丫鬟又哪里拿得出?
祁淵能成為百官忌憚的錦衣衛統領,能想不明白這其中關竅?
他喜歡花心語,對方自然一切都好。
而自己……
正出神,身后忽然傳來沖出一個嬤嬤,不由分說一耳光扇下——
“大膽賤婢,見到夫人還不行禮!”
接著,薛宜寧就被嬤嬤踢中膝蓋,跪倒在地。
她剛一抬頭,花心語的奚落就從頭頂砸下:“薛宜寧,你也有今天?”
薛宜寧抿唇不語。
花心語小人得志,凝著薛宜寧半張絕美的臉嫉恨難耐:“下賤東西,都毀了容還想著勾引男人。”
話落,她一腳踢過去,正中薛宜寧的小腹,疼的她匍匐在地,直不起腰。
“你們京城的貴女不是最喜歡罰跪?今日你沖撞了我,我便罰你跪在這雪地里兩個時辰,你若是敢提前走,我要你父王好看!”
薛宜寧只能跪著。
花心語離開后,還特地派婆子守著。
冰涼的積雪滲進膝蓋,很快叫雙腳麻木。
小腹一陣陣墜疼,一股熱流忽然從身下涌出,疼的薛宜寧滿臉冷汗。
她意識到不對,卻眼前一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昏死過去。
恍惚間,她好像見到高大的身影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