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能這麼做!”
薛宜寧掙扎著,死死抱著父親:“不能帶走他!我父王還有救!他是無辜的!”
“祁淵!你有什麼怨氣沖著我來,以后你要我干什麼我都乖乖聽你的,求求你讓我父王活下來……”1
“他活?憑什麼?”
祁淵冷笑著一把扯開薛宜寧的手,一手刀劈向她的后頸,字字森寒:“薛宜寧,這都是你自找的!”
“不……”
昏死之前,她眼睜睜看著父王被拖走,卻什麼也做不了……
薛宜寧再醒來時,天色已晚。
昏暗的燭光下,祁淵居然坐在她的床邊。
他的眸子比月還涼,冷冰冰的還夾雜著許多薛宜寧看不懂的情緒。
可薛宜寧都不在乎了。
心如死灰的看著曾經最愛的那張側顏,薛宜寧自嘲的勾起了嘴角:“你好像特別特別的恨我。”
“既然這麼恨我,你為什麼還要救我,我和父王一起給你家人陪葬,不是更好嗎?”
祁淵被她眸底的冷漠刺的頻頻皺眉,眼中神情晦澀,可他就是不想她順暢,哪怕,她失去了所有。
卷起她的一縷青絲把在手中,他扯開了一個嗜血的冷笑:“死,太便宜你了。”
“你不是看不上我麼,那我就偏要你生下肚子里有我這種奴仆血脈的孩子。”
“你休想!”
薛宜寧恨紅了眼,忍著腹部的劇痛爬起身,她還才走出去兩步就被祁淵扯住壓回了床上。
“薛宜寧,那我們就再賭一賭,你在我手里,死不死得了。”
話落,他冷臉站起來,叫來了數位丫鬟嬤嬤:“把人看好,要是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麼閃失,你們全部陪葬!”
有了這句話,誰敢不從。
從這之后,薛宜寧的院子便里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
所有危及性命的東西都被收走,連發簪都沒給她留,她不吃東西,會有人灌,活得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祁淵果真說到做到,他要她活,她便連求死的機會都沒有。
日子從不等人。
薛宜寧看著肚子一日日脹大,她從一開始的抗拒,到漠視,再到感受胎動……
孩子一天比一天調皮,他在她肚子里翻身,打拳,她猜,他應該是個男孩。
想到這是有她一半血脈的孩子,荒蕪的心漸漸柔軟。
轉眼,冬去春來。
薛宜寧已經懷孕八月。
這天陽光明媚,薛宜寧坐在窗臺,正給孩子繡著肚兜,這時,屋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她忽然扎到了手指,殷紅的血珠冒出來,莫名的不安忽然升騰。
下一秒,祁淵忽然帶著一群人沖了進來,語氣一如既往的頤指氣使:“給她灌藥,流掉孩子!”
第9章
“轟”的一下,薛宜寧如被五雷轟頂。
“祁淵,你瘋了嗎?”
她下意識的護住肚子,慌亂后退:“是你要將孩子留下來的,他還有一個月就要出生了,為什麼要打掉?”
可沒有人理會她,婆子端著藥步步逼近。
八個月的身子已經很笨重,薛宜寧退到角落,退無可退。
祁淵卻一直冷眼看著。
此時此刻,薛宜森*晚*整*理寧好像回到三年前的大牢。
她怕到發抖,哭著求情:“祁淵,求求你了,留下這個孩子好不好?”
“就算你恨我,可他也是你的孩子,他什麼都沒做,他是無辜的!”
“他已經是個生命,會笑,會鬧,只要生下來,他馬上就能出來和你見面了,求求你饒了他吧!”
祁淵眼底浮過一絲動容,只一瞬,卻又恢復冷酷:“心語中了毒,需要這孩子的臍帶血續命,這孩子必須馬上流出來!”
薛宜寧求也求了,窮途末路,她甚至挺著大肚子跪了下去——
“孩子還沒生下來,怎麼就知道他能救人?”
“讓我救花心語,我是她姐妹,我的血肯定也有用!你放過孩子吧!”
“祁淵,求你了!”
祁淵卻鐵了心:“薛宜寧,你沒有資格改變我的決定,你的命在我手里握著,這孩子的命也是。”
話落,他抬手吩咐:“灌藥!”
“不!不——嗚!”
幾人按住薛宜寧,硬生生將一碗墮胎藥灌了個干凈。
這藥烈的很,才落肚不過片刻就開始發作。
涌出身子的血把裙擺全部浸透了,血腥味蔓延整個屋子,薛宜寧疼的快要窒息。1
血淚盈眶,她死死睨這前方冷酷的男人——
“祁淵,我恨你!”
“……我恨你!”
劇痛中,她緩緩失去意識。
醒來時,屋外都是黑的。
望著雪白的床頂,薛宜寧試探性的將手落到小腹上,原本圓滾滾的肚子不復存在,她的心也徹底碎成了一灘。
沒了……
她的孩子,被祁淵活生生離掉了。
心撕裂般痛著,可薛宜寧卻再也流不出淚。
忽然,寂靜的屋外傳來一聲愉悅的笑聲:“好姐姐,我又來看你了。”
很快,花心語踩著新制的繡花鞋進來,穿紅著綠,好不喜慶,與床榻上死氣沉沉的薛宜寧判若兩人。
她將一把鋒利的匕首扔到床上。
“郡主之位沒了,父王沒了,現在孩子也沒了,薛宜寧,你這一生還真是可悲,如果我是你,早就去死了,活著有什麼意思?”
薛宜寧卻宛若未聞。
花心語皺眉,不甘心又道:“其實我根本沒病,不過就是想看你痛苦,誰知道祁淵就這麼信任我呢,我說什麼他都信。
”
“薛宜寧,你喜歡的人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你說下次,我找個什麼理由欺負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