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江雅意與柳月兒來過幾次,見云落安未醒,覺得無趣,也不再來。
當眾人快將她遺忘時,才幽幽轉醒,那時已臨近中秋,宮中正在籌備盛宴。
今年的中秋盛宴,因江雅意身懷龍嗣,楚君離特下旨定要大辦。
中秋盛宴進行當日,琴瑟聲起,觥籌交錯,棲鸞殿內卻清冷寂靜,只有云落安主仆二人。
雪青端來一碟的宮餅,道,“小姐,吃個宮餅,沾沾佳節的喜氣,定能除污去穢。”
云落安拿起咬上一口,濃郁的桂花香味溢滿口中,說不出的清新爽口。
這宮餅在民間被稱為“月團”,月團月團,月圓之夜人團圓。
她突然一頓,嘴角苦澀,能與自己團圓的人皆不在了,還吃什麼月團。
雪青似猜出她的心思,輕嘆一聲,將餅撤了出去。
“姐姐——!”
突然一聲凄厲的喊叫,打破了棲鸞殿內的冷清。柳月兒妝發盡亂,雙眼紅腫地闖了進來。
“姐姐,救命啊!”她哭著便要撲來,云落安為防有詐,敏捷起身避過,令她撲了空,險些磕碰到桌椅上。
柳月兒見自己撲了空,哭叫道,“姐姐這是記恨妹妹,不顧妹妹死活嗎?”
云落安眉心一動,猜測她這又是演的哪一出。
柳月兒見云落安不信自己,伸手把袖口卷起,白皙的小臂不止被什麼刮了一道細長的口子,傷口極深,還不住往外淌著血。
“柳婕妤受如此重的傷,該找太醫才是,我家娘娘又不會醫治。”雪青忍不住開口。
云落安也不再理會她,抬步便往里屋走去,卻不想柳月兒緊隨其后,寸步不落地跟在身后。
“聽聞姐姐這有圣上親賜的玉雪凝脂膏,涂上后傷口不僅愈合得快,還不會留下一丁點的疤。
這可是圣上朝歸隱在云霧山的醫圣鬼卿子求來的,僅此一瓶,姐姐就勻點給妹妹吧。”柳月兒拉著她的衣袖,不住地哀求。
云落安蹙眉,因在宮中經常受刑挨打,確實有不少傷藥,但并沒柳月兒口中的玉雪凝脂膏,況且真有這種好藥,楚君離寧愿毀掉也不卡箍麽將會用在她的身上吧。
“柳婕妤,我家娘娘傷藥是不少,但并沒有您口中的玉雪凝脂膏,您還是趕緊傳太醫診治吧。”雪青勸道。
“有的,一定有的!是圣上親口告訴我的,定不會錯,除非姐姐舍不得給我。”柳月兒開始胡攪蠻纏。
云落安挑眉,是楚君離叫柳月兒來自己這里求藥的?這些人心里又在打什麼算盤……
柳月兒見主仆二人未有動作,徑自走到妝奩前翻找起來,念道,“既然姐姐不愿拿出來,妹妹便親自找了。”
雪青氣不過上前去拉,卻被柳月兒狠狠甩了一巴掌,罵道,“你這個賤婢,三番五次阻攔我,真是活膩歪了!看我不……啊!”
話未說完,卻被云落安重重還了一巴掌,打得她直接摔倒在地。
“云落安!”柳月兒捂著臉,怒吼。
可對上云落安冷冽的神情時,心底一寒,不由得想起上次自己吃虧的事,咬咬牙憤恨道,“先讓你們得意一會,過了今夜還有沒有命都另說!”
啐了一口,柳月兒跌跌撞撞又出了棲鸞殿。
過了今夜?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柳月兒走后,云落安的心里惴惴不安,覺得有大事將要發生。轉念一想,自己已然活在地獄,再糟糕又能到何種地步?不由得自嘲一笑,不再杞人憂天。
當天夜里,果真出了事。
楚君離帶來大隊禁衛軍,將棲鸞殿團團圍住。一襲朝服未換,怒氣沖沖而來,緊隨其后的還有同樣身著盛裝的江雅意。
“賤人!”
楚君離剛踏進殿內,迎面便給了云落安一巴掌,打得她頭暈目眩,跌倒在地懵了好半晌。
第9章 巫毒之術,惹君怒
云落安還未反應過來,便見楚君離一揮袖,招來大隊士兵進殿開始翻箱倒柜,似在搜尋什麼。
“小姐……”
雪青趕緊來到云落安身邊,有些害怕地喚她,她拍了拍雪青,示意其鎮定。
楚君離為何盛怒?江雅意為何說自己謀害她?這一屋的禁衛軍又是怎麼回事?
云落安隱隱覺得不妙,似乎和白日里柳月兒求藥有關,但又一時想不到其中的關聯……
“啟稟圣上,搜到了!”
士兵從妝奩中拿出一巴掌大的白色物件,疾行跪至楚君離腳邊,將那物件高舉過頭,呈到楚君離眼前。
楚君離伸手去拿,還未碰到便覺指腹刺痛,倒抽一口涼氣。憤恨之下猛地將那物件打落在地,滾落到云落安腳邊。
眾人看去,竟是個三寸長的布偶,用白色布條勒成小人模樣,腹部扎著數十根銀針,頭頂貼了張黃色紙條,上面正是江雅意的生辰八字。
云落安腦中轟鳴,猛地明白過來,胡攪蠻纏的柳月兒,莫名其妙的傷口,子虛烏有的玉雪凝脂膏,原來都在這等著她!
“啞妃妹妹為何要害我?”江雅意見到那小人,臉色煞白,唇殷如血,指尖戟指著云落安顫抖責問。
“賤人!竟想不到你如此惡毒!”楚君離豹目圓睜,一腳踹向云落安,“平日里看似不爭不搶,卻在背地里詛咒朕的龍嗣,你居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