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衛面露震驚,“王爺,您......?”
王爺可是最寵愛蘇落云的啊,現在怎麼突然轉了性?
然而,目光觸及褚閻手中的玉佩時,他臉色一變。剛剛聽太醫說,死去的嬈鶯身上掉了塊玉佩。
身為褚閻最信任的屬下,他自然知道玉佩的事。他嘆口氣,對蘇落云的印象也跌落至塵埃。
第十一章
蘇落云被褚毅摁在地上,被迫磕頭的時候,仍在大喊大叫,負隅頑抗,“你們干什麼?敢這樣對我,不怕王爺回來整治你們嗎?!”
褚毅皮笑肉不笑,“蘇姑娘,做錯了事情就要承認。別說王爺會怪罪我,就算我不小心手重了把你弄死,王爺也不會多說我一句話。”
蘇落云終于不得不面對現實,一個令她萬劫不復的現實。
“你去告訴王爺,我要見他,求求你讓我見他一面!”她哭得梨花帶雨,很容易獲得別人的同情。
可褚毅是跟著褚閻在腥風血雨里闖過來的,更是唯一一個有榮幸得到王爺賜姓的下屬,蘇落云這點伎倆在他面前什麼都不是。
他獰笑一聲,親自摁住蘇落云的腦袋,壓著她對嬈鶯曾住過的偏院磕頭。
褚毅跟隨褚閻多年,當年的事全都知道,還參與過尋找小女孩的行動。
那次褚閻和父親走散,回去后父親已經被敵國軍隊殺死,尸體高高懸掛在兩軍戰場上示人。
褚閻把舌尖都咬爛了,才忍住沒有沖上去跟他們拼命。
后來,父母雙亡的褚閻,完全是靠著小女孩那點溫暖的回憶度日,撐過了一段艱難的日子。
要不是這段信念支撐著他,也就沒有現在威風凜凜的大王爺褚閻。
褚家也沒法重振門楣,得到一個好名聲。
有人冒充王爺那段最干凈回憶里的小女孩,褚毅恨不得想要直接將對方大卸八塊!
他想到一年里,王爺都對嬈鶯做了什麼,不禁感到悲哀起來。
王爺會怎麼懲罰自己?
他該有多痛苦自責!
褚毅讓其他侍衛看著蘇落云,自己飛速跑去尋找褚閻。
然而方才在書房的褚閻,早已不見了蹤影。
正當他躊躇之時,耳邊忽然傳來褚閻陰森到駭人的聲音,“嬈鶯的尸身呢?”
一個小廝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小的、小的將尸體運走了......”
“誰讓你亂動的?!你運去哪了?快說!”
小廝被褚閻的反應嚇得抖如篩糠,結結巴巴的交代了:“按照,按照規矩,死人尸身是不能長久留在王爺府的,應該趕快處理......于是,小的、小的把她送到外面了啊!”
褚閻噌的一聲,拔出腰間的佩劍,直指面無人色的小廝,冰冷的詢問道:“送到外面了,然后呢?交給誰處理了?”
小廝恍惚察覺,自己要是說錯了話,當場就會掉腦袋。
“交給陳伯了,就是一直替王爺府處理這種腌臜東西的管事!王爺可以去問問他!不過——”
小廝咽了咽唾沫,“王爺得盡快,不然尸身會直接丟到亂葬崗去,給野獸吃了......”
幾乎是眨眼間,橫在他脖頸處的劍刃撤了回去。
褚閻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往府外飛奔,內心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快一點,再快一點......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造化弄人,天意如此。
褚閻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嬈鶯的尸身已經被運送到亂葬崗,作為一個不受寵的、死了也無人在意的孤女,隨手丟在了尸坑上。
褚閻翻身下馬,直接用雙手在眾多尸體中翻找起來。
褚毅匆匆趕來,大聲勸慰道:“王爺!回來吧,尋找尸身派我們這些侍衛去就可以了,您不必親自動手!這些尸體都死了好幾個月,腐臭沖天,對身體不好!”
褚閻不管不顧,如同魔怔了一般,繼續翻找著嬈鶯的身影。
第十二章
褚閻在亂葬崗找了一天一夜。
他的神色越來越陰鷙,雙眸越來越猩紅。
褚閻的侍衛們跟著他一起,足足把亂葬崗翻了個遍,也沒能找到嬈鶯的尸體。
“王爺,回去吧,別找了......”褚毅顫抖著開口。
褚閻站著亂葬崗前,死死凝視這片荒蕪之地。
片刻后,他一咬牙,“回去。”
誰也不知他心底究竟有多哀戚沉痛,負面情緒快要將他逼瘋。
但他還不能倒下,還有賤人不曾料理。
褚閻回到王爺府,一步不停的來到偏院,看著在侍衛的鉗制下依然跪在地上的蘇落云。
蘇落云看見他來,一張全是鼻涕眼淚的臟臉上迸發出求生的渴望:“王爺,我錯了,我知錯了,我跪了兩天,你原諒我吧!”
褚閻就是個瘋子!她悔了,她不該為了榮華富貴,貿然頂替了這份恩情,跟隨他來到異鄉!
褚閻不放她走,她只能留在這里任人磋磨......
褚閻眼神陰冷,“你最該尋求原諒的,是嬈鶯。”
“可她已經死了啊!”
褚閻拳頭攥得嘎吱作響,忽然抬起一腳踹在蘇落云心口上!
“啊啊啊啊啊——”蘇落云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叫,面容猙獰,扭曲成怨毒的模樣。
“閉嘴,她沒死!”褚閻喃喃道,“她沒死......”
蘇落云驚恐的看著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
“來人,把她丟進刑房,我要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