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懷良聞言,頓時眼眸深沉地看向沈姝好。
不等沈姝好開口,二夫人就搶先回了話,“沒錯,姝好腿上是有這麼塊胎記。”
沈姝好卻一臉冷漠,“這塊胎記府上但凡服侍過我的丫鬟都知道,是誰給你的勇氣,單憑這點,就敢污蔑本小姐與你茍合?”
面對沈姝好的質問,男人毫不畏懼,反而從懷里掏出一件藕荷色的褻衣。
“草民這里有三小姐的貼身衣物佐證,這上面,還有三小姐的閨字。”
冠芳見狀,連忙一步并作兩步走上前,把男人手中的褻衣呈到沈懷良面前,甕聲甕氣道,“老爺,這上面確有三小姐的閨字。”
二夫人見狀,耐不住喜上眉頭,面上卻故作痛心疾首的樣子,“老爺,你我二人即便再舍不得姝好,她也是要嫁人的,現下木已成舟,不如就此成全了他二人。”
沈懷良面色難堪,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視線卻始終落在沈姝好的身上,不愿挪走片刻。自依柔走后,他便未踏足姝香院半步,并非他不在意這個三女兒,而是他太在意了。
在意到一瞧見沈姝好這張神似她母親的臉,他就忍不住心顫到身抖。當初他將沈姝好交由二房照管,聽著二房口口聲聲地向他保證,她待姝好一定會比梓寧還要好,他信以為真。
錯就錯在,他自幼生在高門深宅,自知后院堪比后宮,卻還是小看了二房的妒意。
“二夫人為何如此急著下定論?”一直持觀戰態度的江婉突然開了口。
“妾身平日無事,時常找些布料繡些東西,自然對布料很是了解。
那褻衣……妾身一瞧便知是上好的錦緞,不知從何時開始,三小姐的院里能有這麼好的料子了?”
這段話,不僅為沈姝好解了圍,還揭發了二夫人苛待府中小姐的罪行。
聽聞江婉的話,沈懷良不由地松了口氣,只有二夫人和沈梓寧瞬間變了臉色。
男人自知二夫人保不住他,只能不停跪地求饒,“小人一時鬼迷心竅,以為這樣就能攀上太傅枝頭,當上乘龍快婿,小人知道錯了,知道錯了!”
沈懷良不怒而威,“你受何人指使?”
“無人指使,一切都是小人鬼迷心竅……”
“說,我便饒你一死,不說,”說到這,沈懷良冷哼一聲,“聽聞戰王府上多得是讓人開口的刑具。”
一聽沈懷良提及戰王,男人瞬間嚇得面色慘白,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是二夫人身邊的掌事丫鬟茹玉。”
第3章 古代男明星
二夫人見男人沒有把她供出來,不禁長長地松了口氣。
只是苦了她身邊的掌事丫鬟茹玉。
茹玉跪到地上,斂眸垂首,沒有任何辯解,只是重重地磕了三個頭,說了句,“奴婢有罪。”
“你可知污蔑官家女子清白是重罪?”
“奴婢知道。”
“來人,把兩人拖下去,男的割筋,女的杖斃。”
沈懷良說完,茹玉又伏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個頭,不哭也不吵。
反觀那個男人,沈懷良雖已饒他一命,他依舊哭哭啼啼,不知所云。
見二夫人沒有替茹玉求情,沈姝好打心里為她感到不值,因為自始至終茹玉都是個頂包的。
污蔑成功,她能免遭一罪,污蔑不成功,過都是她的。
見茹玉和男人都被拖走,二夫人心中不禁放下了一大塊石頭,立即轉眸笑瞇瞇地看向沈懷良,“夜露深重,老爺怎麼還未歇息?”
沈懷良卻不吃她這套,冷冰冰地回了句,“你是在怪我壞了你的好事?”
二夫人沒料到沈懷良會這麼說,臉色瞬間由白轉青,身子一軟,隨即跪到了地上,扯著沈懷良的褲腳。
“老爺明鑒,這一切都是茹玉一人之過。她雖身為妾身的掌事丫鬟,但她做的事,妾身一概不知。怪只怪妾身識錯了人……”
“你既知她是你的掌事丫鬟,她做錯了事,你也得跟著罰!”
二夫人一聽,頓時癱軟在了地上。
沈梓寧想開口辯解,剛喊了一聲爹,沈懷良就反問了句,“怎麼?你也想跟著一起受罰?”
沈梓寧咬緊下唇,不敢再多言一句。
沈懷良拂了拂衣袖,看都沒看跪在地上的二夫人。
“你既治院不周,那便在修蘭院禁足兩月,好好反省。在此期間,便由婉婉代為掌院。”
江婉連忙起身行禮,“喏。”
沈懷良本要離開,沈姝好卻突然喚住了他,“爹。”
見沈懷良停下腳步,沈姝好連忙上前欠身行禮,“請爹饒茹玉一命。”
沈姝好微微抬眸,見沈懷良眉頭緊皺,不知在想什麼,便低聲解釋道,“姝香院丫鬟家仆混雜,需得有個掌事之人。茹玉在二姨娘身邊陪侍多年,自知該如何管束。”
沈懷良盯著沈姝好看了許久,才淡淡回了句,“允了。”
看著沈懷良負手離去的背影,沈姝好發現,他好像并沒有原主記憶里的那般難以親近。
啪!啪!啪!
一道道清脆的拍打聲此起彼伏,趴在長凳上汗濕衣襟,依舊死咬牙關的茹玉忍不住渾身顫抖。
她好恨,恨自己出身卑賤,只配淪為主子們的替罪羔羊。
恨這世道不公,好人多磨難,壞人無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