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洵音看著“小姨子”與“姐夫”之間的斗智斗勇,相當沒良心選擇了吃瓜看戲,好像他們之間的斗爭不是因自己而起的。
她的目光落向了遠方的天空。此時正是夕陽時分。
黃昏的景色在草原格外壯觀。許是因為草原的廣袤無邊,連天都比中原寬廣無垠。河水、草地、帳篷、逆光而立的人和馬,都披上了一層暖人的橙光,撼動著人的心魄。
“好美啊,公主!比皇宮的落日更加美麗!”靜婉驚嘆道。
姜洵音聞言,笑而不語。美嗎?美,但絕對不僅僅是美麗而已。美麗之下,會藏著更多未知的危險。
樂游在上空突然發出了尖銳的叫聲,似乎是在警惕什麼。姜洵音抬頭看看樂游,又望著前方,過了好一會兒好像看到了什麼,微微瞇起桃花眼眼,過了幾秒鐘大聲道:“戒備!”
韓雎帶領手下的將士、侍衛,將姜洵音和其他隨侍圍在了中央,額日敦巴日和呼其圖帶著那日蘇部勇士持刀立在最前方。
遠方,一隊人馬奔跑而來,還看不清對方的臉時,就聽到一道奇怪的哨子聲。
呼其圖辨認著這道怪異的哨子聲,卻松了一口氣,轉身道:“韓將軍,不需要警惕,是我那日蘇部勇士。”
姜洵音被圍在最中央,抱著寧清夢打量著來者。
這一隊人馬約摸只有一百多人,為首的兩個男子皆是高大威猛的身材,見到額日敦巴日,他們兩個帶頭下馬,單膝跪下,右手放置胸口行禮,用草原語道:“蘇德特木爾見過大汗。”
“都起來吧!這段時間部落一切可好?”額日敦巴日扶起了他們出聲問。
“幾個臣服烏尼部落的小部落最近一直在試探您是否不在駐地。”蘇德正色道,“好在沒讓他們成功。”
“沒錯,大汗。”特木爾補充,“今冬咱們的糧食充足,可烏尼部落經過同特潤部落一戰,物資損耗了不少,主意打在了我們那日蘇部的頭上。”
姜洵音努力聽著他們的話,從中分辨出可用的信息,在心中暗暗盤算。
這個世界的草原并未出現如前世突厥、匈奴、蒙古那般絕對勢力的種族,只有大大小小不同的部落。
以那日蘇部為例,他們在十來年前還是被壓迫的小部落,后來老可汗與額日敦巴日帶領部落勇士反抗,逐漸將壓迫他們的部落吞并,才在草原之上站穩了腳。
他們的語言文化、容貌形態更像是前世的蒙古族,可官制又受曾經壓迫他們的部落影響而類似突厥官制。在他們看來似乎正常,可對學習過自己那個世界歷史的姜洵音而言怎一個“亂”字了得。
她默默梳理著得到的信息,看來草原各個部落之間的關系也絕對不融洽,甚至戰爭頻繁。她得好好想想怎麼在保全自己和手下的同時從中得利。
沉思之間,額日敦巴日他們已經聊完,呼其圖已經悄悄給他們介紹了未來可敦。
姜洵音感受到兩股挑剔并審視的目光,桃花目中凝了幾分冷意。他們這是在質疑自己?
和親是那日蘇部與安國共同的決定,娶她的是那日蘇部可汗,他們有什麼資格把她當成商品一樣評估?
來到草原的她吐出了幾個月以來的郁氣,也不再掩飾自己略顯狂傲不羈的性子。
姜洵音推開了身邊擋著的人,徑直走上前。若她沒記錯,呼其圖說過草原崇尚武力,是強者的世界。既然如此,她就用草原的規矩好好教他們怎麼做人。
她抽出腰間別著的額日敦巴日送的軟鞭,直接朝著二人甩了過去。
因為她突然發難,蘇德與特木爾并未提前防范,幾乎是堪堪躲過這一鞭子。
性情最浮躁的特木爾叉著腰,瞪大了銅鈴般的眼睛怒目而視:“安國的公主,你在干什麼?欲挑起那日蘇部與安國的矛盾嗎?”
姜洵音冷笑一聲,輕蔑打量一眼他們,柳葉眉挑起了冷艷的弧度,桃花目滿是兇狠道:“你們若是再拿那般的眼神盯著本宮,本宮便挖出你們的眼珠子喂狼!”
她這話、這氣場,連額日敦巴日都側目,呼其圖更是吞口口水,扯著額日敦巴日的袖子道:“大……大汗,這昭和公主可不是小綿羊,她是母老虎啊!”
額日敦巴日橫了他一眼,抱肘看著傲然出塵的姜洵音,眼底帶上了幾分欣賞,而目光落到蘇德二人身上時卻帶了幾分深意。
“既然是在草原,本宮便用草原的作風來,用拳頭教你們什麼叫‘規矩’。”
她說罷,提起拳頭就朝著兩個人捶了過去。經過半年的鍛煉,這具身體終于不再像以前那般嬌弱無力。雖然同這些人高馬大的草原男子打斗仍然會落下風,可她會動腦子啊!
姜洵音的拳頭出其不意,直接朝著蘇德和特木爾幾個特定穴位捶過去,在他們四肢發麻的情況下給兩個人來了個過肩摔,不過短短一二分鐘就撂倒了兩個壯漢。
在場的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目瞪口呆看著姜洵音,這……安國是養出一朵霸王花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