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蹦亂跳,頭疼的就是自己了。
不,她現在也頭疼!
姜洵音一副病態歪在了床榻上,希望做一條無欲無求的咸魚。而大帳內,額日敦巴日有些許不適應。
姜洵音從昨日晚上到現在怎麼連穹廬都不出來了呢?明明昨晚他還給姜洵音銀簪時還收到她含羞帶怯的“感激”啊!
故,他處理完公務,出了大帳以后順口問了一句。
當下,圖斯神情復雜。他是琪琪格的親哥哥,他家妹妹日日在姜洵音身前給額日敦巴日說好話,自然是知道姜洵音頭頂受傷的,回來跟自己吐槽。也因此,圖斯是鮮少的知道姜洵音傷勢的人之一。
他極其崇拜可汗,對可汗的婚事自然也是關注的。本以為安國美麗高貴的公主來了,可汗就終于能結束單身。原本看姜洵音和可汗之間漸生情愫他還心生歡喜。
可就是如今看來……他家可汗,脫單無望啊!
額日敦巴日莫名從圖斯眼中看出了恨鐵不成鋼的情緒。心中有幾分無語,這什麼完蛋的眼神?這是什麼糟心的手下?丟了吧。
在額日敦巴日失去耐心前,圖斯高深莫測道:“可汗,您昨日給公主戴簪子,據琪琪格說,簪子直接貼著公主頭皮插進發里,直接劃破了皮膚,傷的不輕。公主還叫了大夫去上藥。”
眾人:“……”沒想到啊沒想到。
蘇德和特木爾兩個直男都沒想到,他們的可汗居然能有這樣的操作!絕了!
額日敦巴日也沒想到。在他看來,簪子不就是插進頭發里就行了?怎麼還能傷到頭皮?
中原發型和首飾這種高深莫測的研究課題,并不在額日敦巴日的知識范圍內。
他現在是自責和愧疚的,明明答應護她周全無虞,結果自己率先傷到了她?
再想想昨日晚上見到的她,已經不再是含羞帶怯,而是楚楚可憐。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紅著眼眶,瘦弱的小身板好像他一手就能舉起……就像脆弱的小白兔一般。
可能是愛情讓人盲目,他一時間忘記了姜洵音能撂倒他身邊左膀右臂,能只身與惡狼對抗而不懼,把她與小白兔畫上了等號。
兔子他八歲時就能一手掐死。而姜洵音看上去那麼嬌氣,那麼柔弱,都出不了穹廬,怕是傷的很重吧?
姜洵音沒有!這種傷,也就是傷在了頭頂,才異常難受,包扎著的樣子不好見人她才躲在帳中的!她要是知道額日敦巴日心中的自己和兔子一樣能一手掐死,她現在就能氣得跳起來打他的臉!
額日敦巴日沉默片刻道:“備馬,陪本可汗狩獵。”
雖然是毫無征兆的要求,可蘇德和特木爾并無異議,應了一聲就去準備,額日敦巴日則回大帳中取騎裝和裝備。
圖斯呆呆看著氈門陷入了沉思。
就可汗這種男人,知道了人姑娘被他傷到了,不道歉、討好公主就算了,居然還去狩什麼獵?這是打算晚上點個篝火慶祝一番公主的傷勢不成?
當下,圖斯目光炯炯有神盯著氈門,活像是要把氈門燒了一般。
圖斯心中又愁了。妹妹啊!咱們可汗這輩子怕是很難有可敦了!咱們的小可汗怕是更沒影子了!
第22章 棘手的歉禮「四更」
額日敦巴日穿戴著盔甲,背著箭筒,挎著彎弓,騎著一匹白色的鐵蹄馬,威風凜凜。
他率先追著著意外發現的鹿,一手抽出了箭筒中的箭,而后拉滿弓。
箭如同閃電一般,準確穿透了狂奔著的鹿的頭顱,箭頭深入草地。
“大汗的力氣越發大了。”蘇德眼睛一亮道:“今日遇上了鹿,倒是有了口福。”
特木爾也頷首:“沒成想今日運氣這般不錯。”
草原上的獵物算不上少,可遇到鹿卻并不算容易。
鹿的全身都是寶,吃著美味又大補,足夠讓他們驚喜。
額日敦巴日并不說話,有身后的勇士取下箭,將鹿綁到馬上。
加上他們之前獵到的野狼、狐貍和土撥鼠,也算是收獲頗豐。
“大汗,回部落嗎?”特木爾問。
誰知額日敦巴日搖了搖頭。
“大汗可是還沒有打獵過癮?”特木爾有些奇怪。往常不就是看收獲差不多了就回家嗎?今天都多了意外之喜的鹿,怎麼還沒停?
“大汗是有想要的獵物嗎?”一個隨行的勇士問。
額日敦巴日一頓,微微頷首。
原來如此!
蘇德和特木爾對視一眼,哈哈一笑道:“大汗,您說,要什麼獵物,我們幫您一塊兒找。”
想來大汗要的獵物,也不知是猛虎還是豹子。
額日敦巴日默默吐出了幾個字,叫在場的人神色精彩非凡。
今日的狩獵,結束得比往常晚許多。額日敦巴日帶著人回到部落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等候在外的百姓終于松了口氣,紛紛迎接家人的回來。
蘇德目光復雜看了一眼額日敦巴日,欲言又止。
特木爾抱著手臂,靠著自己的馬,就這麼看著他最尊敬的可汗往姜洵音穹廬走去的背影。
“特木爾,你說,咱們大汗……怎麼感覺變了好多?”蘇德幽怨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