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說佩戴口罩有利于控制瘟疫的傳染,命我們把剩余的布料找出來,一并帶去中師。”白露指著身后抬箱子的人道,“制好的口罩一定要用熱水煮沸,曬干后才能用,換下的口罩也必須用熱水煮沸。”
蘇德正色,趕緊讓其他人幫忙把幾個箱子抬上車,他鄭重和白露道:“有勞公主和白露姑娘費心!”
白露露出淺淺的笑容,隨即又想到了夜晚的經歷,感到了不自在,趕忙告辭離開。
蘇德眼巴巴看著她的背影,倒是有幾分可憐。
旁邊兒的幾個勇士倒是看了熱鬧。這蘇德,還真是難得開竅,瞧上了一個姑娘。這昭和公主來得好,一個和親直接讓部落兩個大齡男性脫單!
蘇德見白露進了姜洵音的穹廬,才嘆了口氣,送走了去中師的隊伍,忙著派人去各個部落購買藥材。
草原上的各個部落雖然會儲備一些藥材,可幾乎都沒有用處。對那日蘇部用茶葉與瓷器交換的提議,大多數中小部落都同意了。
可唯獨幾個大部落態度不明。他們瞧著那日蘇部如今急需藥材,有人想獅子大開口,也有人抱著削弱那日蘇部戰力的想法,都未點頭答應。
姜洵音看著附近幾個小部落中的藥材被一箱箱帶回,才剛松了一口氣便得知大部落不配合的消息。
她臉色一沉,果然她擔心的事情來了。不管哪個世界,都不缺落井下石、趁人之危的人!
“公主,您看如今該怎麼辦?”蘇德小心翼翼看著姜洵音。
他有句話不敢講,她沉著一張臉的表情簡直和大汗有一拼,好像隨時能提刀沖過去干架!
姜洵音心中盤算了幾次,心知這些部落搞“奇貨可居”,就不會在一時半會兒輕易把藥材賣給自己。自己就算是再生氣,都得冷靜下來從長計議。
“先把這些藥給李大夫送去,咱們去大帳商議。”
大帳內,姜洵音站在沙盤前,陷入了沉思。
身為商人,她也是有自己的底線和原則的,素來不屑用一些上不了臺面的小手段。可如今局勢特殊,若藥材真的到了緊缺的那一步,她也只能劍走偏鋒,玩兒一些心眼。
“蘇德,”姜洵音一邊說著,一邊從袖中掏出了一個紙包,“這東西你先拿著,如果等藥材用完寧賦還未歸來,就讓人把它們撒在那幾個大部落的水源中。”
蘇德心中一顫,結結巴巴問:“公主,這不會是……是毒藥吧?”
他雖然和那些人并非同部,可一網打盡、下毒害人會不會手段太卑劣了些?這難不成就是中原說的“蛇蝎心腸”?
姜洵音一臉無語,他是從哪兒看出自己這麼壞了?她是那種能眼睛都不眨一下毒害上萬人的人嗎?
“這東西是瀉藥,對身體沒有大礙,不會傷人性命!”姜洵音咬牙切齒道。
“啊?”蘇德還有些憨,一時間沒能完全反應過來,“您是想他們都虛脫以后咱們進去搶藥嗎?雖然一下子樹敵太多,可……為了中師的族人,我豁出去了!”
姜洵音:“……”
她看著越說越決絕,頗有一種壯士斷腕、義薄云天架勢的蘇德,從沙盤上拔了根旗子朝著他頭上扔了過去。
“哎呦!”沒反應的蘇德被砸了個正著,捂著腦門兒叫道,“公……公主,您干嘛打我?”
“本宮只是想著他們病了以后只能請李大夫看診,那些個藥材都能當做診金。”姜洵音幽幽道。
蘇德這才明白過來,他心里想說的話也沒過腦子,直接豎起大拇指夸贊道:“妙啊,公主,您這主意好,和大汗一樣心黑!”
他才說完,就看到眼前笑得異常“溫柔”的姜洵音,剛生出一股子不好的預感,整個人就雙腿離地,被姜洵音來了個過肩摔。
他粗壯的身體砸在了地上,發出“砰”的一聲,緊接著便痛呼:“哎呦!”
這昭和公主,不僅和大汗一樣心黑,還和大汗一樣暴力!羅剎配殺神,絕配!
樂游帶著姜洵音的信,又朝著中師方向而去,它遠遠便看到了額日敦巴日,發出響亮的叫聲。
額日敦巴日向后扭頭,微微瞇眼,看著天際處出現一個黑點,且黑點逐漸變大,正是樂游,唇邊勾出了難得的笑容。
他本來還擔憂樂游能不能送信,可如今看來,它機靈得很。
樂游飛得很快,不過短短一二分鐘便飛到了他肩膀上,驕傲動了動綁著信的左爪。
額日敦巴日撫摸著它光亮的毛,夸贊道:“樂游真棒,辛苦你了。”
樂游叫了一聲,重新飛起,去找它的孩子們了。
額日敦巴日展開了信一看,是以姜洵音的口吻寫的。
他仔細看著信。信中姜洵音把自己的各種推斷和解決方法都寫下,同時交代了她的一些決斷。
特木爾正站在額日敦巴日的對面,似乎看到了什麼,伸手指著信道:“大汗,背面好像也有字。”
額日敦巴日聞言翻過了信,只見紙的背面用中原語寫著一行小字。
“憶君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歇時。”
額日敦巴日看不懂,他身邊的手下也沒有看得懂中原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