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姜洵音美麗動人,今日一見,才發現自己會的所有詞匯都不足以描繪她的容貌。
扎那也瞅了眼額日敦巴日,目光中帶著幾分感嘆。
以額日敦巴日這種性格,能找到跟仙女兒一般好看,還身份貴重、財大氣粗的媳婦兒,是上輩子積德了啊!
不過,那倔脾氣也是因人而異,扎那從來沒想過有一日,額日敦巴日會對一個女子這般體貼。
姜洵音看著扎木和扎那,覺得有些事情等私下里再跟額日敦巴日算賬,現在……還是先給他幾分面子!
姜洵音起身去煮茶,聽著額日敦巴日三人說著烏尼部落如今的情況。
“烏尼部落在感染天花后,就按照一個中原謀士的提議,隔離了所有染病者,由著他們自生自滅。”扎木說著,想到了看到的場景,頭皮都開始發麻。
他們中師也經歷過天花,那時候也并沒有放棄任何的病患,額日敦巴日身為可汗更是親身前往中師,陪著族人度過了最艱難的日子才離開。在這期間,上師同下師每日往中師送糧食等物資,也沒有任何的猶豫和怨言。
可烏日格身為可汗,居然把感染天花的人趕到了一處,連一點食物都不允許他們攜帶。他和扎那帶人進入時,那隔離帶早已橫尸遍野,卻大多死于饑餓或者嚴寒,甚至活下來的人已經開始自相殘殺,連他一個看慣殺戮的人都不忍直視。
扎那眼中也帶上了幾分厭惡和不忍:“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離開前,將所有的尸體和染病的牲口焚燒了。
”
他們見姜洵音在,只是輕描淡寫描述了幾句慘狀,可姜洵音聽到感染天花的病患餓紅了眼,居然食人之時,胃里一陣翻滾,再也忍不住,匆忙起身跑去了屏風后,尋了個痰盂吐了起來。
額日敦巴日擔心得很,扔下二位葉護就往屏風后邊兒去。
扎木悄悄用手肘頂了頂扎那道:“真沒想到這小子也有化為繞指柔的一日。對了,你剛剛干嘛說烏云的事兒?這不是給可敦添堵嗎?”
扎那對著扎木翻了個白眼道:“烏云既然來了那日蘇部,你覺得她是個安分的性子?與其等她搞出什麼事兒讓可敦知道后誤會,還不如一開始就說清楚呢。更何況,大汗和可敦新婚,正是情意綿綿的時候,就算生氣,那也是夫妻情趣。”
扎木回味一番,感嘆道:“還真是這麼回事兒。扎那啊,要說心眼,還是你多。”
扎那看了一眼自己的親哥哥,“呵呵”笑了一聲,扭過頭不想再說話了。
屏風后。
見姜洵音捂著胸口,趴在痰盂前吐著,額日敦巴日趕緊幫姜洵音順著后背:“很難受嗎?”
姜洵音抬頭,眼尾微微泛紅:“太惡心了。大老虎,我不喜歡這種同類相食。”
額日敦巴日幫姜洵音倒一杯茶,去去嘴里的酸味兒:“不自相殘殺也是那日蘇部不成文的規定。烏日格不是個好可汗,烏尼部落的氛圍太過于烏煙瘴氣,在草原上也不多見。”
姜洵音緩了過來,嘆了一聲道:“如果烏尼部落內部是這番景象,只怕這些俘虜也有不少人心中另有算盤,必須要狠狠折了他們的反骨,不然肯定搞得部落雞犬不寧。
”
看著自己難受還在為那日蘇部擔憂的姜洵音,額日敦巴日的眼神越發柔和:“放心吧,在絕對的武力面前,他們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姜洵音點了點頭,并沒有多說,心中卻盤算著給他們從言行到舉止都制定一套規定,違反的都關小黑屋里進行思想勞動改造!
要不就給他們加一門思政課,她就不信她身為后世中人,聽過那麼多的雞湯,就不能把他們忽悠成一顆紅心向那日蘇部的進步人士!
額日敦巴日帶著神情蔫蔫的姜洵音出了屏風,扎木和扎那也默契換了個話題,不再說烏尼部落的慘狀,而是說起了這些俘虜的安置問題。
這麼多人,自然不能都留在上師,容不下還容易出事。
姜洵音想了個主意:“不需要父母親自照顧的孩子,都留在上師,最大的刺頭子也留在上師。把一家人都拆散了,由二位葉護分別帶回中師和下師,定一個標準,干多少活兒換多少食物。三個月之后,表現優良者,再給他們家人團聚的機會。”
她也不是慈善家,平白無故多養這麼多張嘴,還容易養出仇。
按勞分配才是正道啊!
額日敦巴日無條件聽從姜洵音的要求,更何況這是好主意呢?
扎木和扎那眼中多了些欣賞和尊重。
只要額日敦巴日喜歡,他們都會敬著姜洵音,可那是看在額日敦巴日的面子上。可當她展現出自己的實力和智謀時,他們尊敬的,就變成她這個人了。
扎那給了扎木一個暗示“烏云那個麻煩貨,咱們帶去中師或者下師吧。
”
扎木剛想點頭,穹廬外就傳來鬧哄哄的聲音,一個張揚尖銳的聲音尤其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