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這一回能安穩,誰知道在天黑后,又一回“急剎車”和“追尾”。
姜洵音捂著腦門兒,這回是真的撞紅了她疼得幾乎控制不住淚腺,紅著眼睛,對著白露道:“你去前邊和大汗說,按之前的慣例安頓孩子們。”
她話剛說完,就被努桑哈扯住了衣袖。
“怎麼了?”姜洵音摸了摸他的頭問。
“可敦,”努桑哈咬著唇,再三猶豫,“您和可汗還是……狠心點吧。”
姜洵音瞳孔一縮:“白露,去和大汗說,照例把這些孩子接進部落,讓他來見本宮!”
第89章 洵音帶兵
“嬌嬌,你找我何事?”額日敦巴日大步流星,向輦乘走來。
姜洵音推開車門,讓他進來。
“你有沒有想過,接二連三擋在部落遷徙路途上的孩子們,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姜洵音看著額日敦巴日的雙眼,緩緩問出來。
額日敦巴日微微蹙眉,瞬間明白對方的計謀,眼睛凌厲看向了躲在胡嬸身后的努桑哈。
托孤是草原常見的事情,誰也不會想到這其中蘊含著陰謀。
姜洵音扯扯額日敦巴日的衣袖:“行了,別嚇唬他。現在追究責任不如坐下來討論對策。”
“這招很損。”額日敦巴日冷冷道。
損得不像草原人能想出來的主意!
姜洵音也心中感嘆,這主意挺不要臉的。
那日蘇部因為撿孩子而接二連三的“車禍”,總是容易降低大家的警惕心,也多少能造成一點兒損傷。
尤其是牛羊,難免因為沖撞產生傷亡,而在遷徙路上,這樣的牛羊就不得不被放棄了。
可他們為的是牛羊還是部落呢?
如果單純為了些受傷后被丟棄的牛羊,以這麼多孩子為誘餌,犧牲也太大了。
可若他們所圖為整個部落,姜洵音很難想象哪個部落有勇氣和那日蘇部死戰。
姜洵音的眼神落在了努桑哈身上,溫柔一笑,從他嘴里套話:“乖孩子,告訴我,你們部落是不是多了一個中原面孔的人?”
她懷疑,那個“虛構”又跑到別的地方煽風點火了。
努桑哈搖搖頭,又點點頭。
姜洵音:“?”是我跟不上現在小孩子的腦回路嗎?
“我們部落沒有中原人,可我確實見過一個中原男人。”努桑哈小聲道。若不是輦乘內足夠安靜,他們怕是都聽不到。
姜洵音和額日敦巴日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駭和肯定。
看來是有部落聯合起來對付那日蘇部了!
“努桑哈,你知道這個中原人叫什麼名字嗎?”姜洵音繼續問道。
努桑哈努力回想著,回答道:“他好像叫吳慈仁。”
吳慈仁?無此人?
姜洵音等人嘴角一抽。
她戳戳額日敦巴日的胳膊,小聲道:“這名字取得和許勾有異曲同工之妙,不是一人就是同伙。”
額日敦巴日:“……你說得對。”
“努桑哈小勇士。”姜洵音又摸了摸他的頭,“身為那日蘇部的小勇士,你愿意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嗎?”
這是努桑哈人生中第一次被稱為“勇士”,而這樣稱呼他的人恰巧是第一個帶給他溫暖的人,他重重點頭,奶聲奶氣卻咬字堅定:“我愿意!”
“我是阿木爾部落的奴隸。”努桑哈小聲說道,怯生生看著姜洵音和胡嬸等人,見他們沒有任何嫌棄,才松了口氣。
“冬天部落里有很多人生病,可汗就把他們都趕走,可后來食物逐漸不夠。
這時候來了一個中原人,他帶著糧食說要和可汗談一筆交易。可汗同意了,部落就有了糧食,我們幾個奴隸就被帶到了穹廬里,精心養了些日子,就被丟到了你們撿到我們的地方。”
“我只知道一點點,好像有五六個中小部落聯合起來了。”
姜洵音聽著,眼前一陣恍惚。五六個部落?她豈不是還得摔個兩三次?她的腦門兒承受不起這個沖擊!
“大汗,我陪你一起騎馬吧!”姜洵音扯著額日敦巴日胸前的衣襟,眼巴巴瞅著他。
額日敦巴日無奈看著她道:“外邊兒冷。”
“那我也可以跟你同乘一騎!”姜洵音繼續道。
摟著媳婦兒嗎?這一點相當誘人,但額日敦巴日堅決拒絕:“不行。對方有埋伏,前方很危險的。”
“……”可我覺得我摔得也很危險!
“可敦,大汗,您二位現在是不是應該商議對敵的策略?”蘇嬤嬤眼角一抽問道。
姜洵音聞言,晃了晃手中的書,和額日敦巴日相視一笑。
那一日她講給寧清夢和孔嘉的定北一戰,額日敦巴日也剛好聽到。這條戰略用在此時也是合適的。
“我有鐵騎令,我帶著兵繞到敵人后方!”姜洵音強勢道。
額日敦巴日擔心危險,就想張嘴拒絕,可姜洵音桃花眼一橫,瞪著他問:“還有比我更名正言順的帶兵者?”
額日敦巴日第一次后悔這麼早把鐵騎令給了姜洵音。可轉頭一想,沒了鐵騎令也不妨礙自己的族人聽她的話啊!
“那讓呼其圖、特木爾和蘇德都跟在你身邊,他們都身經百戰。”額日敦巴日最終讓了一步。
姜洵音面上帶了一絲絲的嫌棄。
身經百戰不假,可這一個個的智商加起來都比不上一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