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時只有一個想法——不論未來的路有多漫長、多艱險,她都想陪他一起走,等塵埃落定的一日,共覽天下最奇雄的景。
他們依偎在一起,夕陽照映在兩人的身上,在草地上勾勒出最般配的影子。
“黃昏了,該回家了。”額日敦巴日看著夕陽,對著懷中的姜洵音道。
“好,回家。”姜洵音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和所愛之人有一個溫暖的家,不就是她上輩子可望而不可及的心愿。
額日敦巴日看著湊在一起打鬧的薩樂很和玄影,瞇起了眼。
兩匹馬都在,他還怎麼摟著媳婦兒同乘一騎?
他的想法太過于直白,直接寫在了眼睛里。姜洵音挑了挑眉,自家大老虎的心愿,她還是滿足吧,畢竟……自己的男人自己疼。
再說了,她也是樂意的。
姜洵音不著痕跡在額日敦巴日身后給玄影比劃了一個手勢,還在和薩樂很打鬧的玄影看到,叫了一聲,撒腿就往北邊跑。
姜洵音揉揉鼻子,略帶心虛道:“玄影調皮,今日又得辛苦薩樂很了。”
額日敦巴日眼中帶上了幾分笑意,面上卻一本正經道:“玄影是該好好教教了,怎麼能丟下主人跑呢?”
雖是這般說,額日敦巴日卻在心中給玄影點贊,打算回去給它加餐,好好犒勞它一頓。這般想著,他恨鐵不成鋼看了眼薩樂很。
你看看玄影,再看看你自己,太沒眼力見了!
薩樂很像是感受到了額日敦巴日的埋怨,腳用力跺著地,像是在憋著什麼壞。
姜洵音先是上了馬,手拿著韁繩,側過頭來,低眸看著額日敦巴日:“我坐穩了,你也快上來吧。
”
“好,我……”額日敦巴日說著,就想上馬,可話還沒說完,就異變突生。
薩樂很突然跑了起來,還仰天長叫一聲,仿佛在和額日敦巴日挑釁。
被馬蹄蕩起的塵土蕩了額日敦巴日一臉,他看著自己的愛馬帶著自己的愛人,丟下自己奔騰而去,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姜洵音:“……”馬這種生物,是真的聰明!
額日敦巴日平日到底是怎麼養的薩樂很,才養出一匹和他唱反調的馬兒?
“薩樂很,乖,咱們停下,等一等你主人好不好?”姜洵音俯身,在它耳邊小聲哄著。
薩樂很一偏頭,不悅嘶叫兩聲,跑得越發快了。
姜洵音回頭看著呆在原地的大老虎,心中同情他三秒鐘。
她也盡力哄薩樂很了,奈何薩樂很對他這個主人很有意見,就只能先回穹廬等他了。
畢竟這個距離算不得近,她還不想走回去呢!
姜洵音回了穹廬,翻著一本書,等著額日敦巴日回家。
胡御廚今日做了個羊肉鍋子,靜婉和白露取回了鍋子,用小火在穹廬里煨著。
靜婉左看右看,都沒看到額日敦巴日,心中八卦得很,如同百爪撓心,可又不敢問,因此欲言又止、連連長嘆。
姜洵音背上了書,沒好氣瞪了她一眼,問:“想說什麼?”
靜婉吐吐舌頭,狗狗眼盯著姜洵音:“大汗不是去找公主了嗎?如今怎麼不見大汗?”
她先是好奇,隨即腦海中浮現出了狗血的畫面,滿腦子都是額日敦巴日有相好的念頭。
這麼想著,靜婉叉著腰,憤恨道:“那日蘇可汗真不是個好男人,這才和您成婚多久,就看上外邊兒的野花了!”他肯定是打著找公主的名號跑去和野鴛鴦雙宿雙飛了!
姜洵音:“……”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完全懂。
正是這時候,額日敦巴日掀起毛氈踏進穹廬,聽到這話,臉都黑了。
他怎麼總覺得所有人都見不得他和媳婦兒感情好?
中原不是說“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嗎?怎麼連姜洵音身邊的宮女都在給他倆之間增添誤會?
靜婉也聽到了動靜,扭頭一看,見是額日敦巴日,慫得躲到了白露的身后。她怎麼也想不到,說人壞話,被正主聽到了!
白露扭頭看著有些缺心眼兒的靜婉,無奈嘆口氣,福身道:“奴婢就不打擾大汗和可敦用膳了。”
她說完,扯著靜婉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生怕走晚了靜婉便身首異處。
此時的穹廬重新安靜下來,姜洵音估摸了一下時間,十分驚詫,語氣中帶了一絲絲的討好道:“夫君回來的挺快啊!”
額日敦巴日脫下薄斗篷,走到了姜洵音的身邊,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無奈道:“嬌嬌和薩樂很倒是跑得開心。”
姜洵音略微有一絲心虛,卻很快鎮定起來:“還不是你平日里太苛責薩樂很,讓它對你生出了意見嗎?我又不是沒讓它停,但是它不愿意被你騎啊!”
額日敦巴日側臥在床上,撐著頭看著姜洵音,嘆了一聲:“嬌嬌嫁來那日蘇部不久,可這那日蘇部都快成嬌嬌的了,連我的馬都被嬌嬌拐了去。可憐我如今,身無分文啊……”
他裝可憐,可姜洵音慣他臭毛病嗎?她從旁邊兒摸出來個荷包,好不容易在一堆金銀錠子中找見了一枚銅錢,鄭重其事塞進了額日敦巴日的手中。
“那這個給你,現在就算不上是身無分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