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情感上說,她會因為這樣的算計而難過。可理智上說,這是最理性的選擇。
“我早就該明白。她是一位疼愛孫女的祖母,卻更是安國的太后。”姜洵音說著,突然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
果然,太后曾經也是在寧家的撫養下長大,以國為先,也最懂寧家人。
額日敦巴日似懂非懂,看著眼前價值連城的珍寶,蹙起眉頭來:“要不,還給姜瑾吧。”
從現在開始,他單方面宣布看姜瑾不順眼。
自家愛錢愛糧的大老虎主動放棄到手的珍寶,確實讓姜洵音側目,可更多的卻是暖心。
不過,她聽著額日敦巴日直接稱呼姜瑾的名字,也知道他遷怒了,微微搖了搖頭:“現在還給他,他也不會收。先封好箱子,等以后再說吧。”
“好。”額日敦巴日不會反駁姜洵音的要求,“咱們去休息一會兒吧。”
他帶著姜洵音回穹廬休息,看著姜洵音疲憊躺在床上。等她睡著后,他才出了穹廬。
給姜瑾把脈的李畔正要來給姜洵音稟報,就被額日敦巴日拽去了大帳。
“嬌嬌正在休息,她懷著身孕,不好憂思過度。有什麼事,李大夫同我說就是。”額日敦巴日道。
李畔遲疑看著額日敦巴日,糾結片刻道:“我怕,您拿不了主意。”
額日敦巴日:“……李大夫先說吧。”
“太子殿下的身體堪憂。”李畔正色道,“他身體里有許多種毒,甚至有一些毒已經下了多年。現在他的身體弱不禁風,小小的著涼都有可能要了命。”
額日敦巴日眉頭一皺,問:“能治嗎?”
李畔道:“麻煩的就是這個了,不是不能治,但是需要許多的珍貴藥材,治療難度大、時間長不說,治好后也只能是保命,身體不能恢復到正常人的水平。
”
額日敦巴日聽了,有些任性道:“不好治?要不別治了。”
“……”李畔無語看著額日敦巴日,又問,“您能做這個主嗎?”
額日敦巴日:“……”他能,但不敢!
他怕他自己自作主張,姜洵音最后生氣!
“咳咳,這件事,還是等嬌嬌睡醒,你同她細說吧。”額日敦巴日不自在道。
李畔拿別樣的眼神看向了額日敦巴日,意思非常明確——看吧,我不是早就提醒過您,您拿不了主意的。
被李畔盯著的額日敦巴日險些惱羞成怒。
這件事,還是姜洵音醒后,李畔又和她匯報了一遍。
姜洵音手指敲打著桌子,搞了半天,那麼多的珍寶,不是什麼良心發現、強買強賣,是隆興帝給他的寶貝兒子的診金!
指不定她還得貼錢!
“你把這件事告訴……姜大公子,他若是有了心理準備,便治吧。需要什麼藥材,你去和寧賦說,讓他從中原采買。”
既然姜瑾的身體不能完全治好,姜洵音還是覺得這件事要先告訴他,也省得最后心生芥蒂。
李畔摸著胡子點頭,他重點放在了“姜大公子”這個稱呼上。得嘞,他這條命是姜洵音救的,自然是朝著姜洵音看齊。
姜洵音這一聲“姜大公子”可是頗具深意啊!
這麼想著,李畔去找姜瑾時的稱呼便從“太子殿下”變成了“姜大公子”。
姜瑾聽著,一邊咳嗽,一邊苦笑。都是人精,他如何能不知道,這一聲“姜大公子”是姜洵音的意思。
看來,她現在也遷怒自己了,一聲“大哥”也不愿意叫了。
“那就辛苦四妹妹和李大夫了。”
“不辛苦。草民是可敦的人,自然是按照可敦的命令行事。
”李畔說著,不愿和姜瑾多接觸,就想告辭,只是又想到了什麼,道,“您最近無事,還是莫去找可敦了。可敦懷有身孕,受不得刺激。”
說完,李畔背著藥箱,頭也不回就走。
姜瑾愣了一愣,無奈搖頭。
姜洵音的這些個手下,還真是有個性。
而自己如今,還真是不受待見。
只是想到了姜洵音肚中的孩子,姜瑾的眼睛又亮明亮幾分,笑容越發溫和。
不待見自己沒關系,自己有的是時間可以厚著臉皮軟磨硬泡。如今姜洵音還未出生的孩子,他可是寄予厚望。
“儲君必修的書我都帶來了,要不現在就著手準備?”姜瑾喃喃自語道。
第190章 豐收:可汗不做人,馬兒混得慘
姜洵音現在發現了一種新的生活態度——想讓人生變得愉快,就要無視那些糟心的人和事。
在她把中原一攤子破事兒和太子等人拋之腦后之后,她又可以過自己的悠閑生活了。
轉眼間,天氣越發涼,秋季集市的生意也更好做了。
在剪了今年最后一次的羊毛后,草原上種植的作物也陸續豐收。
今年不過是一次試驗,各種的種子種的數量不多,有成功種出來的,也有失敗了的。
而最被看重的小麥,也順利成熟。
沉甸甸的麥穗墜在麥稈上,風吹麥浪,一片金黃。
早在小麥逐漸長大時,那日蘇部人看這片農田的眼里便多了火熱。如今中原老農說可以收獲,更是全都涌向農田觀看。
額日敦巴日的臉上也是驚喜。在此之前,從未有人成功在草原上種出過農種。而今姜洵音成功了,豈不是意味著他們草原也能向中原一樣自給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