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洵音在額日敦巴日的懷中,看著金黃的麥田,眉眼間都是開懷和驕傲。她好奇問了一句:“你們以前在草原上種過什麼?”
那日蘇部并沒有在草原上種過農種,可是其他的大部落是有嘗試過的,他想了想,回答:“好像種過水稻、甘蔗……”
姜洵音越聽臉色越奇怪。就算她一個沒種過地的都知道,這些農作物都不適合在草原上種植,能種出來才有鬼呢!
她拍了拍額日敦巴日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知識是個好東西,所以,咱們再給孩子們多開一門農業課吧!也讓他們自己勞動,知道食物來之不易。”
額日敦巴日點頭,可是怎麼看姜洵音,都覺得她在嫌棄自己孤陋寡聞。
應該是錯覺,他這麼安慰自己。
周伯等人找出來帶來的農具,臉上帶著豐收的喜悅。
姜洵音看著旁邊兒躍躍欲試的額日敦巴日問:“夫君想試試收割小麥嗎?”
額日敦巴日突然緊張,身為草原人,看著草原土地上第一次生長出小麥,他十分喜悅,又十分忐忑,生怕自己壞了事兒:“可以嗎?”
“這活兒就是累,但是沒多難。”姜洵音表示,沒吃過豬肉,但她見過豬跑。
自家的大老虎玩兒的一手好彎刀,相信換成鐮刀也順手。
她往四周看了一眼,叫來了周伯,小聲說了幾句。
周伯抬起頭看了看,點了點頭,去找來五把鐮刀,交給了額日敦巴日、海日古、呼其圖、蘇德和特木爾,讓他們跟著學習收割小麥。
五個草原勇士拿著鐮刀,神情鄭重,不像是在面對農田,而像是在面對死敵。
姜洵音看著他們亦步亦趨跟在周伯等人的身后的模樣,又是心酸又是好笑。
中原人看著,都覺得頗有喜感,杜潭更是捂著嘴偷笑了。
姜洵音眼神瞥到了他,道:“杜潭,你若是覺得有趣,就仔細看著。”
杜潭還以為姜洵音是因為他看額日敦巴日的熱鬧而生氣,正打算求饒。
姜洵音又道:“回去以后畫一幅畫,把他們的現在的樣子生動形象畫出來。”
杜潭:“……是。”
姜瑾這時候湊了過來,眼巴巴瞅著姜洵音,柔弱的臉上帶上了一抹期待:“四妹妹,為兄的丹青也不錯。”
姜洵音:“……”
見姜洵音無視自己,姜瑾眼中委屈,用起了苦肉計:“咳咳”
姜洵音深呼吸,看著姜瑾弱柳扶風,好像林妹妹一般柔弱的身子,雖然明知道是他的苦肉計,卻還是有一種負罪感。
她咬牙切齒道:“那就麻煩姜大公子了!”
嚶,她果然還是太心善了!
姜瑾露出了一個笑容,點頭道:“好。”
姜洵音覺得,雖然姜瑾和寧紹都讓她頭疼。但對著寧紹,她就是下得了狠手。對姜瑾,她就不自禁心軟。
這就是臉的參差嗎?
她傲嬌“哼”了一聲,轉頭看向了額日敦巴日。
他拿著一把鐵質的鐮刀,彎下腰收割小麥,神情認真得像是在做一門研究。
雖然姜瑾長得好,可他一看就是小白臉,怎麼比得上自家的大老虎威猛又有男子氣概?
今年的種田不過是為了試驗,也只種了一畝地的小麥,十幾個中原老農帶著五個草原勇士,不過一個多時辰就收割完畢。
姜洵音小步往額日敦巴日的身邊走,他看到了,趕緊大步來到姜洵音的身邊。
“怎麼了,嬌嬌?”
“低頭!”姜洵音道。
額日敦巴日聽話低下了頭,姜洵音抽出身上的手帕,擦拭著他額頭的汗水。
姜瑾看著自己妹妹和額日敦巴日相處的場景,欣慰又心酸。他哀怨瞅著,怎麼看額日敦巴日都像一條大尾巴狼!
額日敦巴日看著滿眼都是自己的姜洵音,眼神愈發柔和,在姜洵音幫他擦干凈汗水后,直接把她摟進懷里:“累不累?要不要回去休息?”
姜洵音對著他一笑,搖了搖頭:“我剛才都是坐著的,不累,倒是夫君才辛苦了呢。”
額日敦巴日搖頭道:“我不累,這種強度的活兒,適應得了。”
雖然收割小麥要一直躬身,十分辛苦,可他們平日里練習騎射、放牧,也都不是輕松的活兒。
收割好的小麥被拿準備好的空地上。
額日敦巴日好奇著接下來的步驟,便問了姜洵音。
姜洵音倒是大致知道,回答道:“之后可以用牛馬拉石碾,把麥粒碾下來。”
額日敦巴日聽著,若有所思,最后道:“草原不缺牛,但是這些牛都沒做過農活,不一定聽話,讓薩樂很它們去拉石碾吧。”
姜洵音:“?”
自家大老虎又不做人了!
薩樂很知道會哭給你看吧!
在珍貴的小麥面前,額日敦巴日把愛馬都拋到一邊,還強勢把呼其圖等人的馬都要來,讓它們去拉石碾。
整個上師最好的六匹馬,只有姜洵音的玄影逃過一劫。她已經不敢看那些馬兒的反應了。
在給自己拉車之前,它們倒是先去拉石碾了。
就沒見過混得這麼慘的馬!
姜洵音背過了身,不忍再看。
身后不停傳來馬兒們的嘶吼,姜洵音捂著臉發出了爆笑。
明明是應該為馬兒們悲傷的畫面,為什麼她就是這麼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