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又哪里不如姜洵音,才讓額日敦巴日看都不看一眼的?
“你沒我長得好,沒我家世好,沒我認識他早,最重要的是……你沒我有錢啊。”姜洵音慵懶回答,“就算額日敦巴日身為那日蘇部的可汗,也是被我養的!”
誰讓她財大氣粗,直接抓住了草原的經濟命脈?她現在要是抽身走人,那日蘇部就得過回原始生活。
她可從來不怕額日敦巴日變心,不管是從感性還是理性上,都不怕。
素纖這才發現自己把心里話說了出來,她看著姜洵音,心中無語,眼睛掃過周圍那日蘇部的勇士,計上心來,弱弱道:“昭和公主這般輕視那日蘇可汗,不好吧?”
姜洵音睨了一眼素纖,她是泥里長大的啊?一股子白蓮花的氣質!
姜洵音冷哼一聲,看向周圍的勇士。讓素纖失望的是,居然沒有一個人贊同她的話,反而看她的眼神越發厭惡。
素纖:“……”
“可敦的話可不是在輕視大汗,而是在說實話。”孔嘉冷聲說著,眼刀子刮向素纖,“交代清楚天命教的來歷,否則……”
素纖這才知道他們的用意,偏過了頭,冷哼道:“你們做夢,我是不會說的!”
末了,她還補充道:“我們天命教秉承的是天命,你們為難天命教的圣女,是會遭報應的!”
姜洵音翻了個白眼:“既然你們天命教能跟老天溝通,怎麼沒算出中原帝王的真正人選?”
素纖語塞。
姜洵音看了看天,道:“不然你讓老天爺劈你一下,我就信。”
素纖:“……”
看她說不出話,姜洵音道:“關進牢房里,先上了烙鐵,我倒是要看看,她嘴有多緊。
”
孔嘉抿嘴,明顯不情愿:“還要這麼麻煩換地方嗎?”
姜洵音不客氣,一掌拍在了他的后腦勺上:“你個缺心眼的瓜娃子,廣場上人來人往的,要是嚴刑拷打的場景讓哪個孩子看到,嚇壞了怎麼辦?”
孔嘉:“……您說的有理。”
素纖被拖進了牢房,雖然牢房中陰冷,卻比昨晚睡廣場好多了。
有勇士端上了火爐,拿著十幾個烙鐵,道:“我們草原人會在馬屁股上留下烙印,區分誰家的馬兒,這各種花樣的都有,要不你選一個?”
素纖的頭皮發麻,這才發現,姜洵音等人是真的不在乎她的死活,她驚恐大叫著。
那勇士皺眉,嫌棄她聒噪,隨便拿了一個,用火燙熱了,“桀桀”笑著向素纖走近。
素纖發出越發大的喊聲,卻無人救她。
半個時辰不到,姜洵音就拿到了素纖的供詞,她看了一眼,隨手給了孔嘉。
孔嘉看著,上邊兒的地址居然是上平城外的一處尼姑庵。
“可敦,您覺得是真的嗎?”孔嘉問。
“是。她還不敢騙我們。”姜洵音回答,只是他又搖了搖頭,“不過,她們應該不止有這一個老巢。”
當初寧侯大肆圍剿天命教的教徒,還讓他們留下了些許殘余,如今一百多年過去,怎麼說都變得更精明了,怎麼會把雞蛋放進一個籃子里?
“那咱們,要行動起來,去中原抓人嗎?”孔嘉問。
姜洵音看著這兩日掉智的孔嘉,長嘆一聲,語重心長道:“這事兒沒必要咱們出面啊!更何況,現在就圍剿了上平城外的尼姑庵,只會打草驚蛇啊!”
他們草原人大量涌入中原,豈不是會造成驚慌?
本來就坑了天命教一把,說他們妄圖光復前朝,安國知道了自然不會放過他們,到時候讓齊勻煽風點火,抓捕天命教就是。
孔嘉扶額,才后知后覺發現自己太過于焦急,有些傻了。可事情關乎清夢,他就冷靜不下來。
他雖然夢中夢到了很多的事情,但是本質上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蹙眉問姜洵音:“您說,百年的世家已經是難得,天命教卻傳承了五百多年,是為何?”
姜洵音一愣,沒想到這孩子問出了這個問題,回答道:“宗教與世家不同。世家是血脈傳承,而宗教傳承的是信仰。”
孔嘉想了想,明白了姜洵音的意思。
世家靠血脈傳承,只要子弟沒出息,便會落魄。而宗教不同,或許創教者有私心,可不少信徒還是為了信仰而追隨。
他想到了過去菩華寺與姜洵音初見的日子,問:“所以,您當年不行佛,便是因為沒有信仰嗎?”
你胡說八道!我信仰科學!
然而這些話說不出來,姜洵音只有咽下了所有的反駁,道:“就算是寺廟會施粥做善事,也是寺廟的功德,佛陀可沒有往街上扔餡餅。”
孔嘉是菩華寺收養的孤兒,從小接受佛經的熏陶,此時被姜洵音的話驚到,結巴道:“可……寺廟的僧人信奉佛陀,他們做的善事,不就是佛陀的功德嗎?”
姜洵音又從另一個角度問:“那寺廟的錢財哪兒來的?難道不是香客的香火錢,還有朝廷免除的苛捐雜稅?那是香客和朝廷的功勞還是佛陀的功勞?”
孔嘉從不覺得自己嘴笨,可碰到了姜洵音,總是覺得說不過。
姜洵音拍了拍他的肩膀:“信仰是一種很復雜又很單純的信念。我尊重任何的信仰,只要它們對社會無害。但是,我更相信,所有的財富都是靠雙手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