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洵音:“……要不咱們再琢磨琢磨地圖,保不準還能挑出一個練兵的好位置?”
額日敦巴日看著姜洵音問:“你確定?”
“開個玩笑罷了,撬開這些人的嘴,總能問出一些東西。”姜洵音道,“前朝怕是想在暗地里占便宜,趁著中原如今的亂局重新復國。”
聰明人也不只是齊勻,齊勻推動著這樣的亂勢,也不知道是否有前朝在后邊助力。
“可敦打算如何去做?”韓雎問。
“他們最大的優勢就是藏在暗處。”姜洵音看著月亮道,“那就讓他們光明正大行走在陽光下。”
她眼中帶上了幾分的得意。
前朝殘暴,想來大多數的百姓也不愿意前朝復國。既然如此,就再用一回“財大氣粗”的方式。
“昭告天下并發出通緝,誰能舉報前朝人的行蹤,本宮都有賞。”
說起來,他們這一路上也破壞了前朝不少的布局。
毀了大煙,搶了寶藏,捅了軍營……
“保不準上平還有官員是他們的人。”姜洵音小聲嘟囔道。
額日敦巴日沉聲道:“查起來怕是不容易。”
前朝那麼多年都沒有留下痕跡,現在想抓人,怕也不是好查清楚的。
姜洵音點了點頭:“這是件麻煩事兒,但是咱們不能總想著什麼事情都自己去做。”
“嬌嬌的意思是——”
“皇室畢竟久居上平,他們手中的人脈比咱們多,讓他們去查。”
姜洵音相信,在前朝上位和姜宸上位之中進行選擇,那些姜家人會毫不猶豫站在姜宸這邊。
也正好給他們找些事情,也省得他們成天想著找姜宸的茬。
額日敦巴日微微搖頭,看著面露困倦的姜洵音道:“先休息,有什麼事情等明早再說。
”
姜洵音點了點頭,直接往他的身上一撲。
額日敦巴日剛剛歸來,身上還有一股子若隱若現的血腥味,帶著一股深夜趕路的寒氣。
姜洵音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氣味,沒覺得害怕,反而覺得安心。
“沒有受傷吧?”
額日敦巴日摸了摸姜洵音的頭,小聲道:“只有左手手臂被劃了一道口子。”
姜洵音立刻就從他的懷里出來,瞪大眼睛看著他的左手臂。
他身上沾著不少的鮮血,在黑暗中并不顯眼,她翻過他的手臂,才看到了他手腕上方的一小道口子。
“我先給你去包扎。韓雎,你也帶著受傷的人去處理傷口。”姜洵音說了一聲,抓著額日敦巴日匆匆回了房間。
韓雎看著姜洵音抓著額日敦巴日跑的樣子,輕輕搖頭,心中也想念起了采薇。
這就是欺負他媳婦兒不在身邊。
不對……他媳婦兒就算是在身邊,怕是心中也只惦記著姜洵音!
深夜山中清涼,卻比不過韓雎一顆拔涼的心。他木然轉身去安頓受傷的手下與被剿的敵人。
菩華寺為姜洵音與額日敦巴日準備的屋內,姜洵音正在輕輕幫額日敦巴日處理傷口。
雖然那一道口子不大,但是姜洵音還是十分小心,用頂好的藥給他涂藥。
“唉,這麼多年,地盤打下了多少就換來的多少的傷。”她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的心疼和沮喪。
誰家男人誰心疼,哪個姑娘忍心看著情郎身上負傷?
這些年她為額日敦巴日處理的傷口多,每次都擔心,卻還是無法出口阻攔。
她的男人,是陸地上的猛獸,是無所畏懼的猛虎,注定要征服腳下的土地。
額日敦巴日摩挲著姜洵音的臉頰,粗糲的指腹在她光潔的臉上劃過,臉上癢,眼里酸。
昏黃的燭光中,映得人臉越發柔和,額日敦巴日看著姜洵音的眼,眼尾泛紅,眼中情濃。
“等中原的事情了了,咱們就回草原,守著小灰灰,待他大了,便去過咱們的日子。”
他把前半生大多的時間都奉獻給了部落,后半生,就給最愛的女人。
“我該謝謝你。”額日敦巴日說著,把姜洵音抱在了懷里,輕吻她的額心,“這麼多年,都是你陪著我、支持我。”
他曾經是草原赫赫威名的殺神,帶著那日蘇部殺出了一條活路。但是在嬌嬌去到草原后,那日蘇部子民才活得像個人。
若是沒有嬌嬌的努力,只怕那日蘇部難以統一草原,成為后來的那日蘇國。
姜洵音抬起頭,在他的下巴處咬出一個牙印,紅著眼兇巴巴道:“知道就好,你欠我欠大了,下輩子都得賠給我!”
“好,賠給你。都賠給你。”額日敦巴日眼神一柔,直接把姜洵音撲到了床上,“乖,先休息。要不明日該有黑眼圈了。”
巴達爾金第二日醒來就聽手下的人說額日敦巴日回來了,他換好了衣服,偷偷打開了姜洵音與額日敦巴日的房間門。
姜宸倒是也關心額日敦巴日,但是奈何他年紀大了,到底該知道避嫌。
額日敦巴日已經清醒,但是姜洵音枕在了他的手臂上。害怕吵醒她,額日敦巴日只能一動不動,靜靜看著她的睡顏。
巴達爾金的動靜被他聽到,抬起眼眸,對著他搖了搖頭。
巴達爾金捂著嘴,躡手躡腳走到了床邊,清澈的眼睛看著額日敦巴日,指著他的下巴小聲道:“阿布,你昨晚是去追殺殺手還是去逗狗,怎麼被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