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氏一口氣說了好多話,總算把這幾天的憋悶說了出來,頓覺暢快。
宋老頭臉色黑的如潑墨一般。
朱氏又提醒一句,“宋樹根,我告訴你,二河三溪也是你兒子,你若日后就指望你大兒子養老,那行,你現在隨便怎麼偏心,但日后躺在床上不能動不能吃喝的時候,別指望這二河三溪來你床前盡孝。”
說分家,朱氏不敢。
但是兩個兒子日后怎麼做,她倒是敢預判。
誰叫當老子的偏心的沒了眼,就別怪兒子日后不孝順。
宋老頭一下子猶豫了,他心里也清楚,大兒子是什麼樣的人!
宋冬至瞅著這一幕,心想渣爺爺可真愛他的好大兒,既然戲都唱到現在了,她再旁觀,估計奶奶和爹娘他們都討不到好處。
她端著碗筷走上前,弱弱開口:“奶,我現在已經好了,不需要拿錢,家里的錢還是先緊著珍珠姐姐看病吧,她可是說了,咱們家的一切日后都是大房的,咱們不能多花,不然的話等爺爺死了他們落得錢少就沒法過好日子了。”
一屋子的人頓時看向宋冬至。
宋老頭和朱氏的臉色都十分難看。
楊氏瞬間跳腳,指著宋冬至怒吼:“你這個小賤蹄子,少在這里挑撥離間,你姐姐什麼時候說過這個話了?”
話落,楊氏立即給宋珍珠使了一個眼神。
宋珍珠也沒想到,宋冬至會突然來這麼一出,雖然她平時沒少說這些話,可這個傻子堂妹從來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果然一好起來,就開始使壞了!
她立即扮做委屈不已的模樣,看向她:“九妹,你怎麼能這麼誣賴我,你這樣做,是想讓爺爺遷怒我們嗎?”
宋老頭的眉頭皺成一團,心躁的不行。
田氏趕忙上前拉扯了一下她,抱在懷里佯裝訓斥:“冬至,你胡說什麼呢?不許說這般不吉利的話!”
宋冬至哇的一聲就哭了,嘹亮的嗓音震破屋子。
“我沒有胡說,都是珍珠姐姐告訴我的,她說我們都是這個家的外人,只有他們大房才配花家里的錢,說我們就是天生來幫他們干活的傭人,我們只能給家里賺錢不能花錢的,不然的話他們遲早要把我們趕走!”
田氏也不知道女兒這是怎麼了,假模假樣的拍了她幾下,“不許哭,無憑無據的事怎麼能隨便亂說呢,還不趕緊給你姐姐他們賠不是!”
宋冬至艱難的擠出幾滴眼淚,一抽一抽道:“我沒胡說,姐姐她們都知道這個事,還有山棗啊,香秀啊她們都聽過珍珠姐姐說過這個話,還說日后她發達了,要讓我們幾個當她的丫鬟,嗚嗚嗚……”
說話時,宋冬至還偷瞄了一眼渣爺爺的臉色。
果然,難看至極。
第7章 挖狗頭金重要
朱氏倒是沒想到,這麼多孩子們,只有傻子孫女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她故作生氣的看向宋老頭,擺出了態度,“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在這個家里,到底是誰不讓人安生,再出去打聽打聽,我這個當后娘的是黑了心肝還是虐待繼子了,讓你的大兒子一家這般容不下,若是你繼續偏心眼,那我就帶著兒子們出去單過,不占你老宋家一丁點便宜,省得好心沒好報。”
話落,朱氏摔了碗筷捂著胸口去了房里。
田氏和小朱氏見狀,立即放下碗筷和孩子們進屋去哄婆婆了。
宋二河和宋三溪也識趣的起身出去。
偌大的堂屋里,瞬間就剩下宋老頭和宋大山一家子。
宋大山見狀,立即叫嚷,“爹,你看看,他們這回是連帶著您一起被孤立啊,現如今咱們家全是姓朱的說了算了,這日子還咋過?”
宋老頭看著生怕鬧不大事的大兒子,想到自己如今年紀漸漸大了,快壓不住老伴和二兒子三兒子,他低斥一句,“行了,整天說著分家,你倒是支棱起來啊?沒點本事就知道胡攪蠻纏,非要把咱們這個家吵散了你才安生?”
宋大山沒想到親爹會這麼說自己,頓時委屈。
楊氏在一旁也委屈的不行,夫妻倆一唱一和的開始說起以前陳芝麻爛谷子的事。
屋里,朱氏靠在炕頭,被兩個兒媳婦安撫著,她雖然聽不清楚堂屋里說啥,但宋大山那個繼子還能說啥?
無非是搬出早死的老娘來,再說說如果他娘當初沒死,現在的日子又是如何如何?
宋老頭年輕的時候混完過,對不住死去的發妻,所以大兒子一哭這個事情,他就心軟。
以前朱氏還能理解,后來發現宋老頭愈發偏疼大兒子,對她的兩個孩子愛答不理她就鬧。
宋大山親娘又不是她害死的,她也是宋老頭明媒正娶進門的媳婦好不好?
可隨著兩個兒子長大一直生不出孫子,朱氏那股子氣性才弱下來,不光弱了,也對老頭子愈發寒心。
寒心歸寒心,分家和離這種事情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頂多嘴上說著嚇唬嚇唬老頭子。
最終,這個事情是三個兒子各給了三十文錢才平息,也讓朱氏不平的心里舒坦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