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貴妃看了看娘,又看了看祝凌水和我,她的表情復雜而深沉。
「確定不留下來和我一起享受這榮華富貴?我們不用像當年一樣苦苦掙扎了,婉芝姐姐。」
娘淡然一笑,「淑珍妹妹,保重。」
劉貴妃的表情似乎松了一口氣,吩咐侍衛送我們出宮。
娘收起那個黑色的盒子,對我和祝凌水說道:「我們走吧。」
26
離開皇宮后,娘帶我們上了一輛馬車。
「小姐。」車里已經坐著一位精瘦的中年男人,續著長胡須。
「多謝黃大哥為我奔波。」娘對中年男人微微福身。
祝凌水在車內雙手抱拳,「謝謝義父多年對我和娘的照顧。」
「小姐和老爺對我這輩子都無法還清的。我老土冒沒有子女緣,只有占小姐的兒子一個便宜。老子照顧兒子,我樂意。」
中年男人吩咐馬夫駕馬往西行。
我偷偷瞄他,這應該就是黃山霸了,發生了這麼多事,居然第一次見我和祝凌水的「媒人」。
他像是感受到了我的視線,轉頭抓我個正著。
我咧嘴一笑,傻氣得不行。
「這就是我幫凌水買來的壓寨夫人了?」黃山霸和善地笑笑。
我不好意思地撓頭,他應該從娘口中知道了我和凌水的淵源,不過,我確實是他從我人渣爹手里買來的新娘。
我討好地笑笑,「嘿嘿,無巧不成書。我和夫君差點斷了的紅線,全靠義父您幫我們再次續上。」
「哈哈哈哈哈……」他捋著胡須,開懷大笑,「你這個小丫頭我喜歡!和你那個大腸包小腸的廢物爹不一樣。」
我拍拍胸脯保證,「我除了姓秦,其他都像我娘。您放心,我一定會和夫君好好孝順您和娘的!」
車里一片其樂融融,歡聲笑語。
趕了一天的路,我們在驛站附近找了一間客棧住下。
一桌符合我口味的佳肴,看得我眼睛都直了。
這個客棧的掌柜是有品位的,每一樣菜都像為我量身定制。
「沒想到我們選的客棧還挺好,每樣菜都是我的心頭好。」我嘴里塞滿了豬肘,吃得不亦樂乎。
娘笑笑不說,黃山霸也跟著笑。
「凌水怎麼還不過來?不是說去如廁嗎?」我看向門的方向,緊張地站起身,「是不是遇到危險了?」
「坐坐坐。」黃山霸手里的一壺酒已經見底。
娘說:「你瞧,他不是來了嗎?」
27
祝凌水端著一鍋湯進門。
「好香啊!」我湊上前,「是魚湯!」
祝凌水幫我們分別盛了一碗,隨后在我身邊坐下。
「這一桌菜合你胃口嗎?」他幫我擦干凈嘴角的湯汁。
我喝下最后一口湯,含糊不清地說,「簡直就是為我開的。」
「哈哈哈哈哈。」黃山霸樂得不行,「那我們凌水的心意沒白費。」
我吃飽喝足,放下筷子,奇怪地看著他們。
「這桌菜是你做的?」我問祝凌水。
他搖頭,「只有魚湯是我燉的,知道你愛喝,特地向胖廚娘學的。」
「噗。」我擦擦口水,「所以,你一直都知道寨子里我燉給你的魚湯……其實是胖廚娘做的?」
「嗯。」
「那你還不揭穿我,看我笑話嘛。」我捂臉。
「我喜歡看你得意的小表情。」他在桌子下,用小拇指勾住我的小拇指。
要命了,這個土匪頭子怎麼開始懂情調了。
「咳咳。」黃山霸捂嘴輕咳,「兒媳婦,你不覺得這桌菜有點過于合你口味了嗎?」
「確實啊。」我疑惑地點頭。
他擠眉弄眼地繼續說:「這家客棧的掌柜也姓祝。
太巧了吧。」
娘拿手帕捂嘴笑,眼神示意我看祝凌水。
「你是這客棧的掌柜?」
「土匪頭子不能是客棧掌柜?」他挑眉。
我把可以吞下一只雞腿的嘴巴合上, 挽著他的手臂, 「你還有多少身份是我不知道的?」
他故作神秘,從包袱中取出一疊紙, 放在我手中。
「喂,我說你們小夫妻, 還有長輩在這。摟摟抱抱像什麼話。」黃山霸佯怒, 「快看看凌水給了你什麼。」
我平復心情,展開厚厚的一疊紙。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西蜀瓏城的一張地契。
我的媽呀,這地大小都要比上皇宮了。
幾十張官府審批的客棧經營票據,竟然全部開在從京城到瓏城的完整的一條官道上。
還有銀樓里的銀票, 還有……
「這些便是我全部的家當了。」
我不敢置信地轉頭看他,「是交給我保管, 還是都是我的了?」
「哈哈哈哈哈……」黃山霸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娘也笑得眼睛彎成月牙形。
「都是夫人的。」
「你你你——你叫我夫人了?」
他湊到我耳邊,緩緩低語, 「確定能和你相伴到老, 才有資格喚你一聲夫人。在我心中,你早已是我祝凌水的夫人。」
28
番外
我們到達瓏城后半年。
皇上病重昏迷, 太子弒父, 八皇子聯合西蜀軍攻進皇宮,保護皇上手刃太子。
劉貴妃成功地坐上了太后之位。
除了這個消息的到來, 還伴隨一個新皇的流言。
新皇乃天煞孤星八字,壓制國運,斷龍脈之相。
更令人害怕的是,西蜀軍在新皇登基后的第二天晚上, 一夜之間消失在京城。
傳言新皇為了防止西蜀軍叛亂,當夜坑殺活埋全軍。
京城人心惶惶, 各地藩王伺機而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躺在祝凌水的懷里。
「夫人,長夜漫漫, 不如我們做一些開心的事情?」
我捉住他在我腰間的手,一口咬住。
「嘶,好好好, 我說。」祝凌水親親我的額頭,「真正可以調用西蜀軍的不是虎符, 而是裝虎符的黑盒子。」
「為什麼會這樣?」
「西蜀軍組建初期,是由各地的貧苦百姓自發參與。上面發的軍餉根本到不了西蜀,自然也沒有多余的錢去做一個金光閃閃的虎符。」
「可為什麼劉貴妃還可以調用西蜀軍和太子抗衡?」
「外公和當時的將軍們有一個約定, 不值得為了一塊所謂的虎符丟掉性命。凡拿單獨虎符者, 可以有一次調用西蜀軍的權利。西蜀軍履行完義務后,自行原地解散, 直到有人拿著黑盒子和虎符一起出現。」
「你外公也太聰明了。」我激動地坐了起來。
祝凌水跟著坐起,靠在我的頸部, 喃喃道:「你很久沒有夸我了。」
「我夸你外公都要吃醋?」
自從來到瓏城, 祝凌水像變了個人。
多看其他男人一眼, 都說我想要休夫。
他將我的手低在床頭,「夫人,你知道長夜漫漫翻紅浪是什麼意思嗎?」
「不, 不想知道。」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想。」他咬住我的耳垂,含糊不清地呢喃,「為夫身體力行讓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