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氣得摔碎了玉案前的茶盞:「我忠勇侯府世代忠良,他是鐵了心要置我忠勇侯府于死地!」
父親是認識一位苗疆的巫醫的,這也是我此次出宮的目的。
「爹爹,我記得你曾說過那位巫醫有一種讓人產生幻象的蠱。」
「你是說,勾魂蠱?」
我點了點頭。
此蠱為一母一子,母蠱得用人的血肉養成,養成后,就可以控制子蠱,讓深重蠱毒的人將母蠱養成者當成最愛的人,情根深種,一直活在幻境中。
除非養母蠱的人身死,否則可以一直控制子蠱。
「歡兒,你可知養成勾魂母蠱的人得……」
我跪倒在地,言辭悲慟:「父親,太子已被皇上派去封地,如若二皇子登了基,忠勇侯府恐怕得背上千古罵名,萬人唾棄了。」
是的,我騙了父親,事已至此,我要讓蕭鶴淵登上皇位。
我要借此蠱為蕭鶴淵掃清一切阻礙。
除了蕭鶴淵,任何人坐那個位置都不會為我忠勇侯府留下一個活口。
只有蕭鶴淵,不會滅我許家滿門。
母親過來抱住我大聲地哭著說道萬萬不可,可我心意已決。
三日后,我服用了母蠱,并將子蠱帶了回去。
養母蠱我用了一個月的時間,讓它食我血肉,我每日都得忍受萬蟻噬心之痛。
皇帝在我體內下的毒,已經以毒攻毒,被我的母蠱吞噬,但我還是裝作病弱的樣子。
「倚翠,你去請皇上來,就說本宮時日無多,請他來看看本宮。」
皇帝來時,我假意拖著虛弱的身子請安,被皇帝制止。
給皇帝倒了一盞茶,惋惜開口道:「這茶還是姑姑生前留在府里的,就連殺青揉捻這些繁瑣的事都是姑姑親自動手的……
「哎……陛下嘗嘗。」
皇帝的眸子果真泛起了光亮,嘴唇動了動,輕輕喝下:「婉兒的手藝自是不必說,那定是世上最好。」
「世上沒有人能比得上姑姑。」
皇帝此時看我的眼神已多了些恍惚與柔情,叫我道:「婉兒……」
我定定地看著他,握住了他的左手:「陛下您忘了,我是歡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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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著他笑了,誘人的,蠱惑的,媚眼如絲。
皇帝回過神,眼里有些木訥,答道:「是,歡兒,朕晚上過來看你。」
那以后,皇帝日日來我鸞鳳宮,我強忍著胃里的翻江倒海與他親近。
有一日,云雨初歇后,我著實是沒忍住,穢物吐了一屋子,皇帝見狀沒有責怪,只是問我是否有身子了。
我卻淡淡笑道:「陛下忘了,臣妾自小產后,已無福再有皇子了。」
皇帝眼中滿是心疼與擔憂:「朕讓太醫找最好的藥給你治,定會讓歡兒懷上龍子。」
這勾魂蠱的效果果然顯著,但只要皇帝未見到我,大多時候都是正常的。
只有看到我的樣子,特別是眼睛,才會被我狠狠牽制。
是時候對靜貴妃的孩子動手了,這是個很大的隱患。
我帶了一碗「安胎藥」來到了靜貴妃的昭陽宮,中間她推諉了很久。
但如果此時拆穿靜貴妃與二皇子的事,那皇帝無法有子嗣的事也得昭然若揭,我必須暗暗處理掉。
后來我用了些言語上的誘導,礙于我是皇后如今皇帝又寵我,她只得喝了下去。
我看著鮮血從她的身下汩汩流出,然后她就昏死了過去。
我帶著威脅的目光看了看靜貴妃身邊的丫鬟太監,說道:「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嗎?」
機靈的小太監跪著說著:「靜貴妃娘娘不小心摔了一跤,滑了胎。」
其余的靜貴妃身邊的也跪著附和,我便吩咐道:「靜貴妃不小心滑胎,請個太醫來照料吧,順便告訴太醫本宮來過。」
……
靜貴妃沒有善罷甘休,聽說她鬧了很久,眼睛都哭腫了,最后直接裝病,一躺就是半個月。
皇帝也是天天陪著她,放在心肝上疼著。
一日,靜貴妃狀告我謀害皇嗣,二皇子說我勾引太子。
礙于皇家顏面,皇帝來了我的鸞鳳宮,質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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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雪也下得很大,皇帝裹著厚厚的大氅,不停地咳嗽,看起來虛弱至極。
我怔怔看著皇帝,拂身請安。
他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將靜貴妃與二皇子收集到的證據拿給了我。
「陛下,這些都是莫須有的事,想來是有人冤枉臣妾。」
皇帝手一揮,進來了許多丫鬟嬤嬤太監,跪了一地,均是指摘我與蕭鶴淵一事的證人。
甚至還有我閨閣中伺候過我的丫鬟。
我與蕭鶴淵曾經兩情相悅,這京中無人不曉,這個丫鬟的證詞到底是被我反駁了。
我試著讓皇帝的眼神直視著我,可皇帝看我的眼睛里卻是許久未有的清明。
皇帝面色微變,似是證實了心中所想:「證據確鑿,皇后失德勾引太子,謀害皇嗣,賜自盡。」
皇帝的話音剛落,只見端著白綾、毒藥與匕首的人進來了。
「皇后娘娘,您選一個死法吧。」
靜貴妃被爹爹培養了多年,想必是知道勾魂蠱的存在,他們大抵是找到了克制的法子。
皇帝這是準備好了,要在蕭鶴淵回京前,賜死我。
我絲毫無懼意,淡淡拿起了匕首,劃破了我的手臂,鮮血直往外冒,我看著皇帝淡淡開口:「陛下,二皇子與靜貴妃茍合,有了皇子,污蔑臣妾,陛下要為臣妾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