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親自為他選秀,準備廣封后宮。
他生氣了:「許盡歡,你就這麼想把我往別的女人身邊推?」
后來爭執不下,我也放棄了這個念頭。
但蕭鶴淵繼位后,確實社稷昌盛,黎明安寧。
他的日子很無味,上早朝,批折子,議政事,然后就是陪我。
蕭鶴淵幾乎是把我捧在心上, 掛在身上。
可是成婚兩年,蕭鶴淵在每月十五都會自己歇在勤政殿, 我也沒有受過萬蟻噬心之苦。
蕭鶴淵的身體越來越差,太醫說他命不久矣。
我請來了那位巫醫,想讓他救救蕭鶴淵。
巫醫告訴了我實話,蕭鶴淵找到了那藥引,并且將蠱毒全部轉移給他了。
他就這麼死在了我的懷里。
他臨死前,將皇位傳給了我的父親。
他說:「唯有這天下是你許家的,才能護許家千秋萬載。」
這是先皇欠許家的, 他來還。
我被封為了長公主,在宮中孤寂地過完了一生。
有時也會想起年少時的事, 想起那時的螢火。
蕭鶴淵,愿你下輩子, 別再愛我了。
畢竟: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番外
我是蕭鶴淵。
我很愛歡兒, 并未感覺她肖似玉貴妃, 也根本沒想過父皇會因此封她為皇后。
我以為她只是為了提前當上皇后故意穿玉貴妃的羅裙。
起初我是恨父皇的,我也是恨歡兒的。
所以我常常不能自已地對歡兒做出一些有違禮法的事, 也會對著父皇說些大逆不道的話。
這恨本就源于愛。
父皇的眼線是知道歡兒所做的一切, 為了保全許家,保全歡兒, 我不得不將我們的孩子打掉。
而父皇與我交換的條件,就是借著謠言故意將我發放封地,為的就是試探許家的忠心。
到了封地, 我見到了與玉貴妃的曾經有婚約的衛將軍。
衛將軍一直與許家通著書信。
我才得知, 是父皇一直想要置許家于死地。
父皇這次是想將我與許家一并解決,扶持二弟。
我這麼多年的太子, 都是為二弟做的嫁衣。
歡兒,也一直被下了毒。
父皇當初也是用著對歡兒的毒,害死了我的母后。
可這些,歡兒從未告訴我實話。
于是我未經傳召, 回了京城, 救下了歡兒。
歡兒所做的一切均是為了許家, 為了我,我無法看著她去死。
我去拿藥引的時候,受了很重的傷,但因我穿著玄色衣服,歡兒看不清我的傷。
可就算不用這蠱毒, 我也被歡兒控制了多年, 叫我心神蕩漾, 夜不能寐。
所以,用了又何妨,不過是讓我只能在人間陪她幾年而已, 我可以換個地方再愛她。
我只想讓她喜樂安寧地過完這一生。
父皇的死, 我并未怪歡兒。
是我這西陵朝,欠許家的。
不知何時,我已走在了黃泉路上。
我停下了腳步, 身邊飄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孤魂。
忘川河畔的擺渡人問我:「年輕人,你為何還不過河。」
「我在等人,等她與我一起過這忘川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