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落地翻窗進來,堵住我的嘴,「笨小梅,誰家賊偷到土匪窩里來,是我,初五。」
我突然瞪大了眼,初五是姑爺身邊的得力干將!我要回家啦!
我撲騰著打掉他的手,「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初五松開我,說:「你那日消失后,夫人急壞了,剛得知消息就命我來找你。」
說完,上下打量一番,又補充道:「小梅,你怎麼胖了?」
小姐那麼在意我,我卻在賊窩胡吃海塞!我捂著臉,心生羞愧。
初五小聲道:「山上戒備森嚴,好不容易進來,卻沒法帶你出去。明日午時,姑爺會率兵進山剿匪,你只需留意賊寇的動向,到時候咱們里應外合,殺他個片甲不留!」
我大腦一片空白,哆嗦著重復:「殺……殺……殺……」
「不用你殺!別害怕。」初五急匆匆地先開窗戶,「就這麼定了!保重!」
「哎……哎,你你別走啊!」
初五走后,剿匪兩個字一直盤旋在我的腦海里,思緒變成一團亂麻。
剿匪,就意味著要把溫左淮抓起來,可他給我捏過小鵪鶉,晚上還給我暖被窩,他像個大暖爐,熱乎乎的,抱著很舒服。
沒了他,我又要自己一個人睡了,打雷都沒有人陪著。
我一天都魂不守舍,晚上進門的時候絆了一跤,磕破了膝蓋,疼得淚花都出來了。
我左等右等,等到天色變暗,溫左淮還是沒來。
于是決定瘸著腿去找他。
出門問了一圈,都說他還在跟劉衡商量事。
我在門前徘徊,猶猶豫豫不敢進去。還是有人發現了我,向里面通風報信,不一會兒,劉衡出來了。
我繞過他,伸著頭朝里看,「溫左淮呢?」
「不是找我?」劉衡粗聲粗氣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
我縮縮脖子,「我……想跟他說話。」
高大人影逐漸靠近,打開門,溫左淮冷著臉走出來。
我第一次見他嚴肅的模樣,心生怯懦。
他步速很快,走到我面前,低頭看我,「有事?」
這樣冷靜的語氣,聽得我十分不自在,「明天天氣很好,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溫左淮道:「明日有雨。」
他怎麼什麼都懂?
我一時語塞,抱著他胳膊晃了晃,「我不想待在寨子里,你明天帶我出去玩吧?」
溫左淮無動于衷,對我道:「不去。」
我一愣,心生一計。
眼一閉心一橫,朝他身上一撲,死死抱住,「我……我要跟你睡覺!」
撲哧!
屋里的人毫不掩飾自己的笑聲,聽得我兩耳發燙!
真的丟死人了!
溫左淮輕聲問道:「你說什麼?」
我鼓足勇氣,大聲道:「我要跟你睡覺!」
后面的笑聲更大了。
溫左淮突然冷笑道:「笑什麼?都給爺滾。」
后面的笑聲一靜,人如鳥獸散。
我下一刻出現在溫左淮懷里。
他痞里痞氣道:「小東西,說出口的話潑出去的水,都收不回來了,明白嗎?」
小姐說,要想求男人辦事,一定要關起門來偷偷求,如今光明正大地求他,我多多少少有點羞澀。
溫左淮眼睛往下一掃,「腿怎麼了?」
我才想起腿上的傷口來,撇撇嘴,「我急著見你,不小心摔倒了。」
溫左淮盯著我,眼神中的熱度一絲不落傳到我這邊來。
他抱著我走回去,從箱子里拿出藥,蹲下來。
「忍著。」
白色的粉末潑在傷口上,我唔得發出一聲驚呼,死死咬住嘴唇,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好疼好疼……
我記得溫左淮的手臂上,也有一塊疤。
我不由自主地抓住了他的手,用指尖輕輕撫過傷疤,「你是不是也很疼。
」
溫左淮抬眼盯著我,滾燙的眼神燒得我小臉通紅。
我輕輕咬著唇,局促不安道:「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匆忙撤回手,卻被他擒住指尖,拉回去,放在自己胸口,溫左淮啞著嗓子道:「你看它跳得多快。」
粗壯的骨骼之下,是他沉穩有力的心跳,一下下撞擊著我的手心。
我不敢說的是:我的心,也跳得好快。
就在我無地自容的時候,溫左淮捧住我的后頸,拉向他,吻住了我。
他的攻勢猛烈而直白,橫沖直撞,熱情似火。
我閉著眼,頭腦發暈,呼吸急促而凌亂。
不知道過了很久,感覺腦袋被人拍了一下,溫左淮語帶笑意,「笨丫頭,放松。」
我縮進他懷里,玩著他垂在胸前的青絲,「喂,你明天真的不跟我出去嗎?」
溫左淮抱著我,一言不發。
「求求你了。」我努力抱住他的腰,湊到他下巴底下,「我想去。」
溫左淮還是不說話。
我回憶起小姐哄姑爺開心時候說的話,動動腦袋,「夫……夫君——」
溫左淮突然垂下眼,銳利的黑眸緊緊盯著我。
我嚇得一個哆嗦,尾音消失地無影無蹤。
他托起我下顎,「你叫我什麼?」
我臉頰滾燙,「夫……夫君……」
溫左淮搓了搓我的嘴唇,「這話可不能隨便叫。」
「哎?」
「可我要求你辦事。」
「誰教你的?」溫左淮壞心眼地朝著我頸子哈氣。
「沒……沒誰。」我咯咯笑著,「你不要得寸進尺啊!」
溫左淮像只餓狼,循循善誘,「外面冷,靠近一些。」
我挪了挪,抱住他的胳膊,腦袋枕在他胸膛上,問:「這樣?」
真的好暖和。
溫左淮揉了把我的腦袋,拍拍后背,「睡吧,睡醒再說。」
我被人逗弄醒的時候,倦意正濃,掃了掃臉,聽得一聲輕笑。
「鵪鶉,該起了。」
睜開一只眼睛,自己正縮在溫左淮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