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已經恢復以前的記憶了吧,」奔波了兩個來回,我有些累了,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江執,你其實一直知道,我的目的是什麼對嗎?」
江執卻好整以暇地反問:「你什麼目的?」
隔著一段距離,我靜靜地與他對視片刻,然后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
「江執,你還沒成為喪尸王的時候,做的是什麼工作?」
「科學家,」江執冷淡地說,「你不是聽過嗎,是我研究出了毀滅性的喪尸病毒,導致末日提前,人類世界成為一片廢土。」
「既然病毒是研發的,那在最初立項的時候,也同時研發了解毒的血清吧,」我反問,「血清去哪兒了?它為什麼消失了?」
「我怎麼知道,」江執明顯不想討論這個話題,「我又不是救世主。」
我還想繼續問,他已經不耐煩了,「還睡不睡?」
「睡。」
我躺到床上,主動摟住江執。
他瞬間僵硬起來,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
「我們已經結婚了,」我看著江執的下頜線說,「你還要這麼規規矩矩地睡嗎?」
他不躲避了,只是低下頭看著我,眼睛里面似乎燃燒著幽暗的火。
「如果不規矩,你會怎麼樣?」他意有所指,「殺了我?」
綠色的針劑就在我衣服的口袋里。
江執與它,只隔著薄薄的一塊布片而已。
他們都讓我殺了他。
可事情,真的有這麼簡單嗎?
「你既然跟蹤我,」我問,「怎麼不阻止我?」
江執沒說話,把我放在床的另一邊,蓋好被子,語氣平淡:「因為我不像你,我要睡覺。」
「放出病毒,毀滅這個世界的人真的是你嗎?」我繼續追問。
江執不理我了。
「你不說我也能猜出來,」我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江執,人才不會在自己前途大好的時候,毀掉這個世界。
」
「我猜,那場帶走你家人的車禍,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江執的呼吸聲瞬間停止了,黑暗中,他沉默得好像一塊石頭。
我繼續思考:「能研制這種毀滅性病毒的,一般都是頂級的科研機構,你從小沒去過游樂園,家境應該很普通,得很認真地學習,才能打敗其他人考進去。」
「發情時你說自己被注射過藥物,所以變得像怪物一樣……那個藥,就是最開始的病毒對嗎?」
「一個普通家庭的學生,畢業后進入頂級科研所,跟著導師研究保密項目時,卻發現它是能給人類帶來毀滅性傷害的生化武器。」
「他決定去阻止跟曝光,結果卻導致媽媽和弟弟都在人為制造的車禍中死去。」
「最后,自己也被注射了這種病毒,成為最開始的傳染源,和被自己厭惡的怪物。」
「所謂的沉睡一百多年,是為了控制自己,不要出去傷害人類而已。」
所有記憶點里的細節連接在一起,終于拼湊出背后殘酷的真相。
我抬起頭,認真地看向他:「江執,你是不是有點傻?」
「這只是沒有任何證據支撐的猜測而已,」江執聲音很輕,「不要把我說得那麼可憐。」
我堅持:「這一切的開始,不是你的錯。」
江執沉默了很久,啞聲說:「已經過去的事情,沒必要再回憶。」
「是嗎?」我說,「可我覺得,過去的事情如果就讓它過去了,未來只會越來越糟。」
「我不可憐你,」我繼續說,「江執,我愛你。」
系統提示:「親愛的宿主,您已成功發掘了反派喪尸王的所有秘密。」
「喪尸王好感度提升,達成 100% 的封頂好感值。」
「宿主,本次攻略任務您已圓滿通關,請在二十四小時內迅速脫離任務世界。
」
久違的機械聲音在腦內響起。
我沒猜錯,最后的 5%,是江執隱藏的真面目。
「宿主,您現在離開嗎?」系統問我。
「走,」我說,「但走之前,我要完成一些事。」
17
翌日一早,江執便匆匆趕去了前殿。
出門前,他警告似的囑咐我:「不要亂跑。」
我知道他的意思。
即使在喪尸城,也有很多人希望我死。
我偽裝自己的身份,通過密道離開了喪尸城。
到達基地后,我直接申請去見基地現在的首領——封以擎。
也是封冰的爸爸。
他五十多歲,穿著制服,已經滿頭白發,卻依然精神矍鑠。
「我知道你,」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兩年前,你救了我的兒子,自己卻掉進了喪尸堆里,這次攻打喪尸城,似乎又是你救了他們。」
「是。」我毫不推脫自己的功勞。
「你單獨來找我,有什麼事?」
「我找到了你們最需要的東西,」我告訴他,「我用這個,是來和你們做一樁交易。」
「那要看你的東西能不能打動我了。」他不動聲色。
「血清,」我告訴他,「我找到的,能對抗喪尸病毒的血清。」
封以擎的表情瞬間變了。
出現喪尸這麼多年,人與喪尸的斗爭從未停止,反而讓悲劇越來越深。
作為基地首領,他何嘗不知道,喪尸是殺不完的。
只有血清,才能真正讓這場災難徹底停止。
「血清在哪兒?」他難掩激動地問我。
「在我身上。」我說。
向江執表白那晚,為了證明自己的決心,我咬破了他的嘴唇。
血液融合,我本來也會慢慢轉變成喪尸。
但是一天晚上,我抱怨自己皮膚開始變綠,一點也不好看時,江執雖然沒說什麼,卻連著一個星期都在喂我喝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