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我的手腳都被繩子綁住。

旁邊也躺著幾個嘴巴被破布塞住的小姑娘。

船艙外的人在外面說話：

「這兩天運氣不錯啊，弄了這麼多個雛兒，正巧柳媽媽那邊催得緊，說是近些時日京都舉辦盛會，各國使者大臣都要往京都來，差新鮮貨吶！」

「里頭那幾個都是生瓜吧？」

一個老嫗的聲音響起來：

「生生生，個個包鮮，都是未開瓢的！」

我看了看有些亂糟糟的裙子。

啊？

赫連語？

他沒碰我啊？

那那天他說的那些就為了嚇唬我？

為了在嘴上占我的便宜？

這人……

真的好惡劣……

33

真好。

兜兜轉轉。

我又被賣回了京都。

被綁的這幾天，我在船上不哭不鬧，該吃吃該喝喝。

其他姑娘從早哭到晚。

我就不一樣了。

吃了一碗還得要兩碗。

人牙子晚上在外面說我壞話：

「那個長得最水靈的咋這麼能吃啊？」

老嫗：「管他呢，能賣個好價錢就行。」

人牙子：「得虧她長得好看，但凡丑點我都得半路扔河道里。」

「太能吃了，這要多吃幾天，我這船上的糧食都不夠。」

好不容易到了京都。

我們這幾人被蒙上眼，被馬車送到一間小院。

人牙子收了錢就走了。

院子里的看守很嚴，好幾個看家護院守著這里。

柳媽媽每天安排人來調教我們，稍微有人不聽話或者不順從就會招來一頓毒打。

偏偏只有我。

從那天到現在快一月有余，不僅沒挨過打也沒挨過罵，憑著嘴甜手勤還獲得了柳媽媽的偏愛。

甚至還胖了。

柳媽媽還拿我當典范：「你們要都像翹翹這麼乖，保你們今后在樾紅閣吃香的喝辣的。

」

但其他姑娘卻很討厭我。

覺得我下賤自甘墮落。

「李翹翹，你就不覺得惡心嗎？這些可都是做盡了壞事的人，你是怎麼笑得出來的？」

「瞧她吃東西那樣兒就知道是小門小戶的人了，能跟他們同流合污也很正常。」

我吃飯的時候，她們會打翻我的碗，會指著我的鼻子罵我賤。

「李翹翹，你這樣的人就該天生當娼妓。」

我卻無所謂，罵就罵唄，又不掉塊肉。

只要能活著，總能找到辦法逃出去的，是吧？

34

進樾紅閣的那天。

柳媽媽還特意叮囑我：

「不管是什麼客人，都得以客人為大，不管他提出什麼要求都不能拒絕，知道嗎？」

她往我腰上捏了一把：

「你這丫頭下月該減減肥了。」

我嘿嘿笑，裝作天真。

等房門一關。

我上下打量我的房間。

窗邊推開，三面環水，無路可逃。

但好在是，我會水。

隔壁卻傳來女孩兒的哭叫聲，是跟我一起被抓來的沈碧荷，這些人里，就她沒有罵過我。

隔壁的動靜聲太大了。

又是摔東西，又是叫罵聲。

我忍不住推門看。

門口的龜奴站著兩個膀大腰圓的。

沈碧荷倒在過道里，衣衫亂糟糟的，臉上的妝也花了，頭上也見了血，她房間里的客人罵罵咧咧。

初次接客就鬧成這樣。

沈碧荷這次肯定會受到很嚴重的懲罰了。

柳媽媽氣得發抖：

「死丫頭給我安靜點！知道今兒樓里來了貴客麼！要是惹了他們，我們整個樓的人都得掉腦袋！」

我跟龜奴搭訕：

「啥貴客啊？」

龜奴沖對面那間燈火輝煌的貴賓樓揚揚下巴：

「喏，今兒來了位宮里的爺，九皇子，聽說是新帶著外邦使者來這兒找姑娘來了。

」

我傻了。

九……九皇子？

公主？

35

心里瞬間燃起希望。

雖然不知道赫連語現在是不是準備把我抽筋扒皮。

但眼下也只能寄希望于他了。

沈碧荷被拖了下去。

柳媽媽讓人將沈碧荷關進后院柴房里。

沈碧荷一張俏臉上血流滿面有些可怕，我沖過去給了她一耳光：「你就認命吧！跟著媽媽明明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還在這里折騰什麼呢？」

沈碧荷笑了笑，沖我狠狠吐出一口唾沫。

氣得我上前跟她撕打在一起。

被龜奴分開后。

沈碧荷被拖了下去。

下樓的時候，她扭頭看了我一眼，沖我做了個口型：

「謝謝。」

剛才撕打的時候。

我把那枚磨成刀片狀的簪子偷偷塞進了她的手里。

原本是我留著當做最后求生的工具的。

「柳媽媽。

「我想去服侍貴客。」

我向柳媽媽提出這個要求后，她卻笑了：

「翹翹，那邊有花魁們就夠了。

「你的豬腦我另有他用。」

我：？？？

「你去替碧荷服侍那個貴客吧，也是京都有錢的茶葉商人，上心點，可別學沈碧荷。」

柳媽媽可能覺得我還是看著不夠聰明。

那些權貴高官都是由閣里最紅的頭牌們招待。

可這茶葉商人。

長得實在是太惡心了。

堪比十月懷胎的酒肉肚，滿口黃牙，一看到我走進來就瞇起眼上下打量。

36

我顏控啊！

被這樣的人碰還不如死了算了。

商人朝我走來。

將我撲倒在床榻邊。

掙扎間，我懷里的一個油紙包掉了出來。

商人撿起來打開一看，里面的牛乳糕露了出來：「喲呵，小妞兒還藏食兒啊？」

那可是我留著準備當宵夜的啊！

在我絕望的眼神中。

商人咬了一口：

「唷，味道不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