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姞，我身體有龍。」

「也是！」

我差點忘記這點了，但到底不太了解龍這種高維度生物，不確定是否可以幫忙抵抗陰祟。

「明介已經在另一個維度找到你身體里那條龍更適合的宿主了，今夜過后，一切將回歸正軌。」

「嗯……」身后傳來悶悶的回應。

說話間，我們已經到了別墅大門，指尖帶了點靈力，直接推門而入。

「先去找人。」

空蕩蕩的大廳，段浩的別墅不算大，但有一個大得離譜的后院。

到了二樓，此時是半夜一點，夜深人靜，主臥的燈還沒有關。

站在臥室外，聽著里面段浩和他妻子的對話，刻意壓低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依舊清晰。

「陳家那個會吃我們送的靈芝嗎？」女人的聲音帶著擔憂。

「別擔心，按照陳襲以前的性格可能不稀罕，但是現如今大病初愈，心態多多少少會有些轉變，早晚會吃的。」

「大師說只要他吃了那靈芝，他和小城換命的線就會重新連接，咱們兒子就再也不會被人罵傻子了。」

「他會像陳襲那樣成為人中龍鳳！」

聽到段浩篤定的話，女人忍不住抽泣起來：「再也不要有意外了。」

「之前我看到小城逐漸正常不知道有多高興，但小城怎麼能夠當一輩子普通人，要是把陳襲的命格全換過來，我們兒子就是那個天之驕子了。」

「段家這麼多年的名聲，小城會為我們爭回來！」

我內心冷嗤：人心不足蛇吞象。

得到了有用的信息，就不必繼續探尋了。

我用眼神示意陳襲一起去找那個叫小城的。

不承想人家根本就沒有在意房間里的對話，專心致志地盯著我。

我歪了歪頭，示意：害怕了？

沒辦法，要從別人手里將被盜的命數奪回來，比奪別人命數更加困難，又有疑似同是天師的未知者在暗處。

陳襲親自過來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他搖搖頭，讀懂了我眼里的意思：

不害怕。

12

段城的房間根本不用費心去找，就在那對夫妻的對面。

我快速湊近，想要探查他身體里是否有置換命數的痕跡。

但那張讓人難辨是不是唐氏綜合征的面容，告訴我可以省點靈力了。

這應該是個唐氏綜合征的患者，但因為和陳襲置換了命數，改變了他的面相。

又因為中途中止而殘留了一半原本的長相。

特殊面相沒有看相的必要，我兩指點上他的印堂，濃黑的祟氣包裹著一絲發著白光的命數被我挑了出來。

我用靈氣祛除著祟氣，試圖將那一絲絲命數轉回陳襲身上。

但失敗了。

只見原本屬于陳襲的命數在接觸到陳襲的那一刻，如同觸底反彈，飛速回到段城的眉心里去。

有意思。

換命數一直是天師里的禁術。

但不是說沒有發生過。

天師界千百年來唯有一例。

想起來還是個狗血的故事。

13

相傳不知何年代，天師里出現了一名天賦異稟的天才少女。

靈力雄厚，壽命恒長。

眾人視她為未來天師界的領袖。

可她卻結識愛上了幻做羸弱書生的大妖。

少女雖為天師，卻也可以嫁人。

但那書生面色蒼白，時常咳血，一副短壽之相，惹得一干人規勸少女不要執著于這一份姻緣。

他們說，她需要一個未來能夠與她攜手并進的夫婿。

可少女怎麼會愿意呢？

她和書生有過最美好的邂逅，他雖弱小，卻會在少女危險之際以身抵險。

為了能夠和所愛之人長長久久，也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少女偷偷用靈力將自己的命數輸給書生。

但書生那副身子就像是破了洞的水桶，無論少女給他輸自己多少命數，仍舊是那副破敗羸弱的身子。

少女滿腔愛意，無怨無悔，可她的命數卻不像她的愛意那般源源不斷，永不枯竭。

天師里很快有人發現了少女的頹相，書生也看出少女已然油盡燈枯。

他當著眾人的面現出自己大妖的身份一走了之。

少女命數已盡，再也沒有成為天師界未來領袖的能力，她不再是天之驕子，甚至連普通少女的身子骨都不如。

她太執拗了。

執拗到將所有的命數都給了大妖，將自己變成了一個只剩軀體的空殼子。

但大妖并沒有拿走少女的命數。

而是設立陣法，用命線將少女的命數傳給人間的一個女子。

那個女子在大妖落難的時候收留過他，本就先天不足的體質在遭受大妖仇敵的一番折騰后更是如同破碎的紙鳶。

大妖憐惜女子，但妖和人終究不同。

凡人無法承受妖的命數和法力，天師就不一樣了，歸根究底，天師是人。

于是大妖幻化成書生模樣，成了天師少女與凡塵女子逆轉命數的媒介。

每當少女用靈力將命數輸給大妖時，命數便會順著大妖牽的命線到達凡間女子的身上。

少女愛大妖，但大妖愛人間女子。

天師界靠能力分三六九等，沒有了用處自然只能被拋棄。

少女本就時日無多，但在這須臾時間里，人間那名女子親自來到天師界想要一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