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是,他的哥哥太子,不但有太子妃、側妃,還有一堆良娣、良媛。
其他王爺也基本成婚,就他還孤家寡人,不止他母妃操心,連我這少司都操心。
我心里嘆了口氣,聽見肖貴妃正氣急敗壞地吼:
「你母妃我認栽了,隨便你喜歡哪家姑娘都可以,哪怕你不喜歡姑娘,帶個小子過來我都認了,只愿你不再孤身一人,這要求不高吧?」
何止不高,簡直是沒要求。
我贊同地在旁直點頭,對貴妃的焦慮感同身受。
抬頭卻見肅王冷冷地看著我,他忽地一笑,笑得那個不安好心。
我有不詳的預感。
「母妃當真?」肅王問。
「比金子還真。」肖貴妃手撫心口順氣,說的話卻明顯是賭氣。
然后,肅王就把視線對上了我,望得那個情深意長。
肖貴妃驚得倒吸一口冷氣,震驚地望著我。
我也倒吸一口冷氣,貴妃啊,他什麼也沒說呀,您可別自己瞎腦補劇情啊。
還有肅王,你這禍水東引算什麼本事。
貴妃手撫額頭,嘆氣道:「容本宮緩緩。」
我掙扎著要解釋,肅王卻將我拎了出去。
17
「不帶你這樣的,拿我當擋箭牌,現在貴妃都誤會了。」我氣得跳腳。
他卻看著我笑:「你怎知這不是我的真心實意?」
我震驚了,張著嘴說不出話,這是什麼鬼。
他笑著在我耳邊說:「這次就別想再跑了。」
啊……啊……,原來肅王喜歡男的。
難怪姻緣線總連不上,難怪那一百零八個美女投懷送抱,他一個也不扶。
當年到底是誰,斷了肅王的姻緣,還害他斷了袖,你出來,我保準打死你。
「王爺是逗我的吧?」我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問。
他嘴角勾著一絲笑,似真似假地說:「身為本王的貼身侍衛,擋桃花便是你的職責所在。」
行,你給本仙等著。
18
今日風和日麗,宜泛舟。
也宜落水。
話本子里寫,貴公子將落水美人救起,救人過程中有了肌膚接觸,兩人便得成婚。
找個時機讓顧小姐落水,再讓肅王救起,完美。
我風度翩翩的攔住顧小姐,邀她泛舟賞湖。
顧小姐十分婉轉地拒絕了。
我掏出王府的玉牌,說是奉了肅王之命,私下有話與顧小姐說。
小舟在湖中打轉。
我奉上玉佩:「王爺命我贈予小姐。」
玉佩自然是我自己的。
顧小姐掩嘴輕笑:「楚公子并非受命而來,是自己要來的吧。」
「哦……你怎知?」我意外。
顧小姐微笑道:「三年前元宵節后,貴妃與我母親曾安排我們相會,希望聯姻。肅王告訴我,他已有心儀之人,不會另娶。我告訴肅王,我也心有所屬,不會另嫁。」
「顧小姐可知王爺心儀的是哪家小姐?」又是元宵節,那元宵節到底發生了什麼。
顧小姐搖了搖頭:「王爺未曾提及,后來赤境之戰,王爺重傷歸來,昏迷一個月后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出去找人,據說把整個國境都翻了一遍也未尋到。」
竟有這等事,我掌著命格卻不知。
「楚公子可是與肅王兩情相悅?」顧小姐笑容可掬地問我。
我瞪她:「說的什麼胡話。」
顧小姐嘟嘴:「原來是個沒開智的,王爺看你的眼神那般溺愛,你竟不知嗎?人只有信任才會相互依靠,你那麼自然地依著王爺,你不懂嗎?」
這話倒是新奇,這丫頭從頭到尾都出人意料。
我開始懷疑她是哪個偷偷下凡的仙女,回去要好好查一下。
顧小姐示意我看岸上,頭貼到我耳邊:「你等的人,我等的人都到了,他們臉色都不太好呢,你知道不,那個叫吃味。」
我抬頭一看,肅王確實站在岸邊,面有慍色。
我手撐下巴笑望她:「顧小姐的暗衛真是武力非凡,都快把手中的劍握斷了。只望小姐不要再對著我笑了,那劍看著挺鋒利的,我怕疼。」
顧小姐嗔怪地剜了我一眼:「你以為我好受呀,肅王的目光都快把我的后背釘成馬蜂窩了。」
我嘆氣:「那顧小姐接下來意欲為何?」
顧小姐輕輕地撥了下湖中的水:「今天秋高氣爽,水溫適宜,很適合落水呢。」
我翻白眼,真是不小心上了賊船。
她傾過來抓住我的手:「多謝楚公子邀我游湖,讓我有了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不謝,是我判斷失誤。」我皮笑肉不笑。
「還請楚公子不要救我。」
我冷笑:「小姐放心,小姐這般聰慧,楚某無福消受。」
「那就好。」顧小姐嫣然一笑,抓著我往側邊倒去。
小舟失了重,立馬把我們掀進湖里。
唉,誰說顧家千金端莊大方的,原是個瘋丫頭。
岸上的兩條身影立馬躍入湖中。
19
仙在水中是淹不死的,只是湖底的水泛著冷意,倒把我冷得一個激靈。
我問自己為什麼要陪著顧小姐瘋,她等著侍衛來救,我呢?我在期盼什麼?
這事細思不得,想得深了倒叫我有了一絲心慌。
肅王游到我面前,我仍怔怔出神,他卻當我缺氧,壓著我的唇,把一口氣渡了過來。
我騰地一驚,卻直覺地覆唇去吻他。
我額間忽然金光閃耀,腦中閃過零零碎碎的畫面:
我拉著臉戴面具的男子,躍上了城墻的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