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開學典禮,我在臺下偷偷看東方青蒼。
有人問我名字。
我脫口而出:
「將死之人,也配問本座的名諱?」
話音剛落,四周安靜了。
我猛地抬頭,
正對上學生會會長黎澤那張陰云密布的帥臉。
1
「今天 A 大又迎來了一批青春飛揚的學子,我表示……」
臺上西裝革履的校長正熱血激昂地講著,臺下的新生一個個聽得無比認真。
但總會有幾個異類,其中就包括我。
我眼珠子偷瞄著腿上的手機屏幕,哈喇子都能澆灌二畝地了。
東方青蒼咋這麼帥?
「你怕她?既然她對你有威脅,那本座就替你殺了她。」
嗚嗚嗚,連臺詞都這麼霸氣側漏。果然,「青蒼」和「清倉」一樣,都那麼令人心動。
頭頂一道男聲響起。
「這位同學,名字。」
我嘴比腦子快,剛剛看過的臺詞脫口而出:
「將死之人也配問本座名諱?」
話音剛落,四周安靜了。
我猛地抬頭,看到一張與東方青蒼比也不遑多讓的俊臉,此時臉色有點難看。
他瞇了瞇眼睛,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同學,名字。」
我這個人,一緊張就喪失語言功能,像卡碟了似的開口:
「白……白……白白……」白了半天也沒白出來。
男人表情陰沉得都能滴出水了,俯身用只有我們兩個能聽見的音量說:
「登記個名字而已,你先是出言不遜,再是直接說拜拜。
「我該夸你有個性呢?還是說你蠢呢?」
沒等我解釋清楚,他轉身走了,只留下一抹淡淡的冷香。
此時此刻,我腦中又浮現出一句東方青蒼的臺詞:
「恐懼的感覺,久違了。」
媽的,無藥可救了真的是……
旁邊的女生向我豎起大拇指。
「姐妹兒,黎澤你都不慣著,太勇了。」
他叫黎澤?
我急忙問:「你知道他?」
「入學前做過功課。在 A 大寧可得罪輔導員都別得罪他,他整人的方法可多了。你……自求多福吧。」
靠,還碰上個硬茬子,這 tm 叫什麼事兒啊!
2
學校東面的小樹林,一道聲音驚飛了好幾只鳥。
「啥?!你把黎澤懟了?!!!」
我喪眉搭眼地坐在石凳上,我發小靳常楓站在我面前,表情像看見鬼了似的。
「我那時候正看《蒼蘭訣》呢,順嘴就說出去了。你跟他認識嗎?關系咋樣?」
靳常楓白凈的小臉上滿是驕傲:
「黎會長對我可好了,我每次跟他打招呼他都會點頭。」
我:……
點個頭就是對他好,要是對他笑一下,這小子不得以為黎澤暗戀他啊,小狗腿子。
從靳常楓嘴里打聽了不少黎澤的事。
天色漸暗,樹林里蚊子越來越多,我倆起身往回走。
我神游天際,一腳踩空摔了個四腳朝天,疼得齜牙咧嘴。
靳常楓扶起我后嫌棄道:
「你不光愛嘴瓢,眼睛也挺瓢。」
我斜了他一眼:「再叭叭我就給你腦袋開瓢。」
事實證明,人要倒霉,放個屁都能砸腳后跟。
剛出樹林,我目光定在一道優越的身形上。
黎澤!
他倚在不遠處的欄桿上抽著煙,神色淡漠。
邊上幾個男生七嘴八舌地說著什麼,時不時發出幾聲爆笑。
我趕緊低下頭,把頭發拼命往臉上攏,直到眼前一片漆黑才停手。
「澤哥,這麼巧啊!」
臥槽啊!我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憋死。
靳常楓這個二臂玩意兒,他是不是生怕我不死啊?
果不其然。
幾秒鐘后一絲冷香鉆進我鼻腔,熟悉得讓我差點掉眼淚。
黎澤的聲音響起:
「你部長也在,去跟他打個招呼。」
我無聲冷笑。
這就想把靳常楓支走?那恐怕要讓他失望了,我發小最大的優點就是義氣。
「好嘞,澤哥。」
我:……
你敢答應得再快點嗎?
方圓十米只剩我和黎澤兩個人。
「別擋了,白絮。」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麼快就知道我名字了?!
3
我沒出聲,因為我知道我現在開口肯定卡碟。
認命地撥開長發,直視黎澤的臉,呃……好帥。
黎澤卻目光一滯,把我從頭打量到腳。
擰眉說道:
「這才剛入學,就這麼忍不住?」
我一頭霧水,疑惑地看著他。
他冰涼的指尖點了點我的脖子,引起一片癢意。
我拿起手機照了照,一個顯眼的蚊子包映入眼簾,乍一看像極了草莓印。
再結合著我摔倒后的站姿、沾滿草屑的褲子和身后的小樹林……
想讓人不多想都難,我竟有種無從解釋的感覺。
黎澤萬一覺得我敗壞校風,拿這事兒做文章該怎麼辦?本來他對我印象就不好。
沉思了幾秒,我靈光一閃。
沖不遠處喊道:「靳常楓,你來一下。」
4
靳常楓和那幾個大三學長聊得意猶未盡,一步三回頭地過來了。
我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作勢要往他臉上親。
路過的幾個女生對著這邊竊竊私語,我無暇顧及,一心想要證明自己沒敗壞校風。
靳常楓先是愣了一秒,然后急忙推開我。
「你干嘛!我警告你啊白絮,我不是你能肖想的!」
我滿意地點點頭,示意他可以走了。
看向黎澤說道:
「學長,靳常楓那反應你也看到了。
我脖子上是蚊子包,褲子是剛剛摔了一跤,絕對沒有做敗壞校風的事。
」
黎澤沒出聲,平靜地看著我,不知道信了還是沒信。
我又開始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