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出來得很快。
謝星瀾對著報告看了好一會兒,隨手放在旁邊,起身向我走來。
手里的軍刀『噠』的一聲展開,刀刃抵在我下頜處。
我順著他的力道抬起臉。
謝星瀾打量著,目光稱不上友善。
「秦述給弄這張臉,要你做什麼?」
「本來就長這樣……」
「本來就長這樣?」他重復一遍我的話,低低一笑。
刀背逗弄般刮了刮我的下唇:「長成你這樣,這幾年我見過不下五個。」
「但凡被我抓到的,無一例外都被折磨死了。」
「知道為什麼嗎?」
我心想,媽的,這是剛出虎口又入狼穴啊!
不等我回答,謝星瀾自顧自地說: 「從前有個女人長了張你這樣的臉,為人薄情寡義虛偽自私,利用完我后就一腳踢開。 」
「我發誓等再見到她,一定要用各種方式弄死她。」
他金棕色的眼眸鎖著我:「怎麼,想替她死?」
我抿緊唇,下頜被刀柄懟了下。
「說話。」
要說什麼?我覺得他不像在開玩笑。
我干咽了下:「有沒有可能,你們之間有誤會?」
「不如坐下來,敞開心扉聊聊?」
回應我的一聲呵笑,嘲諷意味十足。
于是我改換說辭:「不如坐下來,敞開衣服聊聊?」
他微微瞇眼,又懟了我一下:「你在說什麼不知廉恥的話?」
目光低垂,放肆順著我敞開的衣領往里看。
謝星瀾嘴角一勾,改主意了:「也行。」
鋒利的刀尖被收起,他雙臂環胸,往后懶洋洋地一靠:「自己脫。」
前腳想殺我,后腳讓我脫衣服。
形同羞辱,我遲遲沒動。
我跟他僵持了好一會兒,直到他擰眉沉下臉,不耐煩地催促:「快點!」
這倆狗男人,腦子成天就只想些打碼的事嗎?
今日之辱來日必當百倍奉還,我一件件脫下衣服。
他靠在旁邊,目光放肆打量。
「轉過去。」
「轉回來。」
「側面停住別動,行了換正面,站好。」
謝星瀾走到我面前,他的體型似乎比過去更強壯。
光站在面,就給人無形的壓迫感。
狼人的手落在我身上,帶繭的指腹摩挲過每寸肌膚。
和我預想的不同,他的觸碰不帶半點情欲意味,仿佛在捏一個沒生命的玩偶。
謝星瀾檢查得很仔細,甚至連頭皮都沒放過。
但他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在這具身體上找不到任何熟悉的痕跡。
從頭到腳光潔無暇,連個疤痕都找不著。
謝星瀾扣著我的手沒松開,他緊盯著我問:「你叫什麼?」
「33。」
他冷笑,又問一遍:「你叫什麼?」
「33。」
「陸靈衫!」
「不是。」我面不改色地否認:「我就叫 33。」
「去你媽的 33!」
很好,還是這股熟悉的刺頭勁兒。
9
謝星瀾弄來個特殊項圈,往我脖頸上一扣。
左調右調,最后露出一個滿意的表情。
「不錯。」他哄狗似地揉了下我的頭:「和你相當配。」
不等我問,謝星瀾主動開始介紹:「專門為你打造的。」
「生物密碼,強拆會炸,全球定位追蹤。」
我扒項圈的手頓住。
「33。」他往后一靠,雙手交握悠閑地放在腦后:「昨晚想了一夜,這個名字也不錯。」
「以后就這麼叫你,一次不應就剁一根手指。」
「嘬嘬,33?」
不是,他們是不是有病啊!
我又扯了兩下,材質很軟很薄,與皮膚緊密貼合并沒有任何不適感,在我拉扯第三下時,它突然滴滴兩聲。
謝星瀾:「哦,還有一點忘記說了,警告超三次就會啟動自爆。」
我額頭血管突突跳。
謝星瀾整天都將我帶在身邊,有人問他也不隱瞞:「仇人。」
不到一天,整個基地的人都知道,謝星瀾終于逮到找了多年的仇人。
昔日一無所有,只能給我打黑工的窮狼人。
現在搖身一變,成了神秘武裝的首領。
謝星瀾領著我慢悠悠地在基地走了圈。
當初我找借口將他踹開時,將話說得很難聽。
成年后的狼人,基因中對伴侶的占有欲讓他開始走向極端。
他將我視為他的私有物,厭惡任何雄性在我身上留下氣味,不止一次地對靠近我的男人起殺心。
他對我有強烈的征服欲與支配欲,嚴重影響到我們之間的關系。
私下伴侶關系里,誰支配誰都無所謂,只要快活就好。
但在公事上,一個能力強但不服從的下屬,對于領導者來說是件致命的事。
我試圖過維持和他之間的平衡點,最后發現。
長期以往,他要麼走向極端,要麼壓抑內耗到散失自我。
這頭固執的狼講道理是聽不進去的,所以我采用了極端的方式將他逼走。
一刀兩斷。
不難想象這十年里,他是怎麼邊累積資本,邊想著如何將我找出來大卸八塊。
我們站在基地的最ŦűŢũ高處,將一切盡收眼底。
當初放狠話時,我好像罵過他沖動暴躁最終肯定一事無成。
現在他雖什麼話都沒說,可背影都在向我炫耀擁有的一切。
最后從高塔上下來時,謝星瀾還是沒忍住拉著我問了句:「你覺得怎麼樣?」
我點點頭:「挺好的。」
他微揚起的下巴低下來,抿起的唇透出不悅:「就這樣?」
「嗯?你還想聽我怎麼夸?」
我忍不住又碰了下脖子:「你能不能把這東西給我摘掉?」
10
謝星瀾生氣了。
黑著臉轉身就走。
我沒理他,更沒想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