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明明在正常說著話,雙眼凌厲地上挑著,黑色瞳孔冰冷沒有溫度,不像是…人類的眸子。
這種感覺,尚希覺得很熟悉,因為,她兒子偶爾就是這樣,一雙漆黑的大眼睛里,沒有任何東西。
像冰冷漆黑的黑曜石。
感覺…像某類獵食性動物的眼,看得人心里發毛。
她想到了狼。
活了二十五年,她遇到過很多人,特意直視過很多人的雙眼,可只在這個人和兒子身上,有過這種感覺。
不是她的錯覺。
“你怎麼找到這里的?”她盯著辜聞,也許是看多了兒子的眼睛,她并不怕這男人的眼睛。“你那晚…是不是吃了點東西?”
當年,以為是在夢里的她起初配合,后面受不了想躲,她甚至以為她會是第一個做春夢死在夢里的人。
辜聞沉默了兩秒,道:“你可以當做我吃了東西。”
事實上,那一晚是他一年一次的發、情期,那一次,竟然提前了三天。
他就近找了個酒店,等待救援。
結果,一個人類女人闖進來,對他又摸又抱,他的耳朵、尾巴身體全都不放過,幾乎摸遍了他全身……
因為祖父是人類,辜聞體內有少部分人類基因,
并不是妖怪那麼邪乎,這世界上,本就不只有純人類。
只不過人類狂妄自大,認為只有人類一族。
狼人族一直以來都生活在最寒冷的遙遠雪山,直到近年來人類建造城市,他的祖母被吸引,下山遇到了身為純人類的祖父。
當年,當他清醒過來后,他已被族人帶到了雪山,發,情期會持續五天,只須進入雪山獨有的冷潭泡兩天,就能解決。
狼人族一生只會有一個伴侶,并不像人類以及其他族類那般三心二意,在沒遇到那個人時,他們寧愿一年又一年地泡冷潭度過,也不會隨便找人解決。
可笑近年來純人類也在追求一生一世一雙人,他分明看到那些純人類當面一套背后一套,吃著碗里看著鍋里,走在街上牽著伴侶的手眼神卻盯著別人。
做不到卻虛偽地保證著無用的承諾。
他極度看不慣純人類對待伴侶的不忠。
所以他很小時候就發誓,他的伴侶絕對不可能是純人類。
純人類貪婪、狡詐、懶惰、虛偽、不忠,就像他那該死的祖父。
祖母因為狼人族的天性,對祖父一生忠誠,陪著他打拼事業,他卻在有錢之后愛上了純人類,還好最后醉死街頭。
祖母卻離不開純人類的世界了,她繼續打拼事業,將商業王國一代傳一代。
辜聞就是這一代最優秀的繼承狼。
但,他因為提前到來的發,情期,和一個很主動的純人類女人發生了最親密的關系。
族人告訴他,來酒店接他時,房間里空無一人,那女人早就跑路了。
進他房間,那般撩撥勾引,睡完就跑路了,也是,純人類輕浮、隨便,他早該清楚。
狼人族一生只會有一個伴侶。
他要麼去找那只純人類女人搭伙過日子,要麼孤獨一生。
那女人跑路了,他不打算去找她。
他當時剛接手公司,忙得腳不沾地,下了雪山就開始工作,便把這事拋到腦后,不過是孤獨一生,有什麼難。
公司的事更讓他頭疼,族人太少,公司里純人類更多,談生意打交道的也是純人類。
他不擅長和純人類男性、女性溝通,相處。
純人類總喜歡在身上噴一些刺鼻的香水,他很不喜歡。
他以為他和那個發生關系的純人類女人此生再無瓜葛,畢竟人類太多了,隨便一座城都裝滿了純人類。
可是昨晚。
月圓之夜,夜深人靜時,他聽到了幼狼的呼喚聲。
奶聲奶氣的,還是一只幼崽。
當他追過來時,竟然聞到了他自己血脈的味道。
那是…他的幼崽。
他只和一個純人類女人發生過關系。
他沒想到那女人懷孕了,還把幼崽生下來。
每一只狼人族的幼崽在四歲半時,需要喝雪山之巔的泉水,不然骨骼發育會疼痛難忍。人類的藥物無效。
他用了一晚上時間。
找到了那個純人類女人,尚希。
他想接走他的幼崽,可資料上,這女人這些年起早貪黑,一個人養幼崽辛苦極了。
幼崽不是他一個人的。
幼崽在他不知情下出生,這些年他什麼都沒做,他沒資格帶走。
那麼,便將母子倆都帶走。
他眉頭緊皺,沒耐心道:“你不用想著拒絕、反抗那些沒意義的事情。我不會允許我的孩子住這種地方。”
“你只準點頭,懂麼?”
尚希盯著他那張和兒子酷似的臉,慢悠悠哦了一聲。
其實她壓根兒…也沒想過拒絕、反抗啊。
俗話說,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既然是孩子親爹找上門了,她當然會成全他那無處安放的父愛啊。
她轉身進屋:“我要看你和孩子的親子鑒定書。”
辜聞 :“可以。”
“那搬去哪兒?你說,我看看合不合適。”
辜聞沒想到這女人還挺識時務,好說話,他臉色稍緩:“青城半山腰,南風苑。
”
“進來坐。”
辜聞猶豫了一會兒。
才踏進了屋子,他站在門口,打量著這房子,光線太暗了,墻壁泛黃,沙發偏舊,房子很小,幾十平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