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如今她死了,我沒有用處了,你連欺瞞都不愿了。”
尚淵低聲替涂山玉芙說著她未說盡的話,而后蒼涼一笑。
“我這般愛你,你為什麼就不能看我一眼?”
“那涂山南漓那般愛你,你為何不能看她一眼?”
涂山玉芙反問著,毫不顧忌的在尚淵的心上插著刀。
“說來,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其實你愛的,根本就是當年救了你的那個青丘小丫頭吧?”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是想要告訴你,當初救你一命的人不是我,是涂山南漓。只是后來郁泫將她帶走了,你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才是我。”
涂山玉芙說著,看著尚淵不敢置信的面容,兀自發笑。
可笑麼?
尚淵一心愛著她,原是為了幼時的救命之恩。
只是可惜,從一開始,他便認錯了人,報錯了恩。
甚至,他親手將他該愛的,該報恩的人,推向了不可挽回的死亡!
涂山玉芙看著尚淵癡愣的模樣,轉身沉默而出。
涂山南漓已死,這崇吾山已經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
殿內,尚淵呆立在其中,腦海中盡是涂山玉芙的話語。
怎麼會是她?
怎麼能是她?!
尚淵的腦中像是兩個意識在打架一般,一個不斷重復著他害死了涂山南漓,將他本該有的理智打散。
他痛苦的摔倒在地,緊捂著頭。
忽然,一口鮮血從唇畔涌出,噴灑在地!
他望著大敞的殿門,視線一片模糊不清。
恍惚間,他好像瞧見了那個女子,嘴角掛著他最熟悉的笑容。
“涂山……南漓!”
第13章 不過是成全你
青丘。
涂山郁泫看著突然登門的尚淵,臉色沉晦。
“你還來做什麼,青丘不歡迎你。”
涂山瑯兒怒聲質問著。
只要看到他,她就能想到那日涂山南漓死時的場景。
連帶著,對尚淵的怒意和恨意更加的深重。
尚淵沒有理會她,而是看著涂山郁泫。
“她……當真死了?”
“是。”
“沒有任何辦法能夠補救嗎?”
“沒有。”
涂山郁泫沒有半分遲疑,連想都不想就回答到。
尚淵臉上一片失望,卻還是帶著絲絲縷縷的希冀。
“我知道你不喜我,可是涂山郁泫,若有能夠復生她的辦法,還是請你告知我。”
“……”
涂山郁泫放下手中的卷宗,看著尚淵問聲道:“為何?”
是啊,為何?
他一向討厭涂山南漓,此番她身死,更是合了他的意。
他為何還要想著復生她?他為什麼還會想要再見到她呢?
“……因為我喜歡上她了!”
尚淵說出了那個他不愿深思,卻還是得到答案的問題。
他閉上眼,斂去了一切情緒,自棄自嘲般道:“我愛上了她。我親手逼死了她,可我卻愛上了她。多可笑……”
許是他的神色太過痛苦,涂山瑯兒瞧著也收斂起了剛剛那副怒意深重的模樣。
誰又能想到呢?
涂山南漓活著時求而不得的東西,在她死后不過兩日便輕松得到。
可惜在意的人已經死了,回不來了。
那這份遲來的愛意,又有何用?
不過是比糟粕都無用吧!
涂山郁泫也沒有想到能這麼輕易的從尚淵口中得到他愛涂山南漓這樣的話,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我沒有辦法。”
涂山郁泫平聲說著,看著尚淵道:“青丘秘術,死了就是死了。便是閻羅殿也添不上生機。”
尚淵聞言有一瞬間的絕望。
難道他真的失去了涂山南漓麼……
“時候不早了,你回去吧。崇吾與青丘也快開戰了,你好自為之。”
“不會開戰。”
尚淵低聲說著,抬眸看向涂山郁泫,“青丘與崇吾和平共處是她的愿望,我不會出手。”
“那你就等著比翼鳥族滅族吧。”
涂山郁泫冷聲說著,“尚淵,我不是阿漓,不會心軟。她當初同意族老和親是因為要嫁的人是你,否則早在七百年,我青丘百年已經踏足崇吾。”
“你難道想看七百年的悲劇重演麼?”
“不想,可從一開始,想這般做的便是你,我不過是成全你。”
“你知道的,我是為了……那日也是被她控制才會對青丘出兵的。”
“那又如何?尚淵,這些都不是理由。若不是你心中有這些想法,她也做不到。”
尚淵聞言一滯,他沒有半分否認。
可是,當他發現自己愛著涂山南漓之時,他如何還能做到對她用命護著的族人刀劍相向!?
“涂山郁泫,這是她的愿望,你難道想要她看到現在這一切麼?”
“我不想,但是我必須做。”
涂山郁泫聲色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尚淵,我以為你該明白阿漓,從那日她以命相換之時,她想要的就只有護住青丘。你對她而言,什麼都不是!”
尚淵一怔,看著涂山郁泫的目光黯淡了瞬。
什麼都不是麼……
“你說的沒錯,和平是阿漓想要的,我也會給她。只不過和她不同,我喜歡以戰止戰!”
第14章 哪個都不選
似乎是為了映襯這句話,在尚淵離開青丘的第二天,青丘的兵將就已經踏足崇吾山腳。
尚淵看著為首的涂山郁泫,握著劍的手緊了緊。
“你當真要這麼做麼?”
涂山郁泫沒有理會他,只是仰頭看著崇吾山。
這里充斥著涂山南漓的氣息,相比起青丘的淺淡,似乎這里更像是涂山南漓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