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如櫻,你不是恨我嗎?你應該狠狠報復我,是我辜負了你,是我害死了孩子,葉如櫻你聽到了嗎!”
“葉如櫻,求求你,堅持住……不要走,不要離開我,你聽到了嗎……”
商清寒顫抖著不停哀求,可能是因為他奔跑起來的顛簸,懷里原本沒有生息的葉如櫻忽的微弱嗆咳了一下。
商清寒如蒙大赦,眼淚再度忍不住流下來,這次是欣喜。
可是欣喜沒有延續多久,在回去的車上,他駭然看到葉如櫻開始大量出血。
顯然是剛流產就這麼折騰所引起的。
一路風馳電掣回到醫院,大廳的醫患們紛紛看向這個面色慘白得跟懷里的女人有一拼的男人。
兩人身上都有很多血,委實嚇人。 葉如櫻很快被推進手術室,商清寒忙跟進去。
“商總,家屬止步!”
護士攔住不讓進,他厲喝一聲:“滾!”
康一岱趕來,手按在他肩上,勸道:“清寒,冷靜點,不會有事的。”
“我把她拜托你了!”商清寒赤紅了雙眼,臉跟剛送進去的葉如櫻唯一樣白。
康一岱是他的發小摯交,也是有名的醫科天才。
他毫不在意被商清寒抓痛的手臂,安撫道:“好,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商清寒看著手術室外面的燈亮起紅光,渾身僵硬的坐了下來,手上和身上都是血,明明是冷的但燒得發燙。
壓抑的感情傾瀉而出,那個禁忌他可以一輩子捂住,媽那邊他也會壓制。
不能有孩子也無所謂,可以領養。
手術室門外,看著紅燈亮起來,他全身虛脫的跌坐在地上,雙目發直的盯著手術室的大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從沒有過的難熬。
商母得知消息又跑了過來,當然她毫不關心葉如櫻的生死,只是覺得死了就一了百了,折磨不到她了,就要半死不活才好。
剛要習慣性說幾句風涼話,就看到商清寒陰沉看向自己,不由發憷。
“媽,我說了,到此為止。”
商母咬牙,這個逆子!
等待的時間前所未有的難熬,不料康一岱很快就出來了。
商清寒瞳孔驟縮,這麼快,難道……
他薄唇張了張,不敢開口問,滿是血跡的雙手緊緊握了起來。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康一岱見狀,連忙說。
他抿了抿唇,有些不忍再說接下來的話,但時間不等人,人命關天,只能快速說道:“你老婆因為猛烈撞擊造成大出血,止不住,血壓也很低,我和幾個醫生一致認為,要想保命就……必須摘除子宮……”
必須摘除子宮!
商清寒一愣,勉強笑了笑,“她沒事就好,我只要她沒事。”
“我們也想盡力為她保住子宮,但是……”康一岱不再說下去,示意護士遞上紙筆,“在同意書上簽字吧。”
當然是保命要緊!
商清寒紅著眼眶,毫不猶豫的落筆,只是手哆嗦得厲害,寫出來的名字歪歪扭扭。
商母卻拍手大笑起來,笑出了眼淚,惡狠狠說道:“魏溪你是斗不過我的!你看到了嗎你女兒不是個完整的女人了!死不瞑目吧!”
康一岱忍不住皺眉,她是好友的媽媽,自己不好說,但真的是……丑陋。
什麼完整不完整的,子宮難道比活著重要?
商清寒簽完字,暴喝道:“你能不能閉嘴!”
護士忙拿著同意書急匆匆進了手術室。
“我痛快著呢!”商母梗著脖子,就要說怎麼了?難不成他還能揍自己不成?
她對葉勄甄到底是怨恨的,暢快無比地脫口而出:“葉勄甄你女兒生不了孩子了,你也絕后了哈哈哈!當年我假裝懷孕都沒能留下你,你還是拋棄我跟魏溪好了,你這個渣男,斷子絕孫了你!”
這麼多年,商母也不是沒找過葉勄甄,但都是渺無音訊,自然當他死了。
商清寒大震,揪住她問道:“你說什麼?什麼叫假裝懷孕?” 商母已經陷入自己狂亂的情緒,竹筒倒豆子般說出自己當年求而不得后,腦子想盡各種辦法報復,命運幫她指明了方向。
當時她在一所網吧做清潔,廁所垃圾桶里,撿到個身上還有羊水血水半截臍帶的男嬰,
應該是哪個不良少女突然發動,生在廁所就丟了的,正好讓她撿回去當兒子。
就這樣,多年來她一直給這個孩子灌輸關于魏溪母女的仇恨……
商清寒覺得自己好像被雷電從頭劈了開來,又好像掉入冰窟窿,整個人都麻木了,一拳打在墻上有多疼也感覺不到了……
康一岱也是被震碎三觀,敢情好友就是個撿來的復仇工具!
他要進手術室了,這個時候也沒時間安慰商清寒,只能拍了拍他,節哀。
“一岱,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商母的瘋話還沒確認,但就在這一瞬間,商清寒在心里做了個瘋狂的決定。
康一岱凝神,清寒說的可以說是目前唯一最好的法子,也是給里面那個可憐女人補償和慰藉。
“行,就這麼辦!”他點點頭,快步走進手術室。
商清寒一直都知道自己跟商母長得不像,他也知道葉勄甄的樣子,自己跟他也沒有相似之處,只是他從沒往自己不是她的親生兒子這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