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謝映南默默收回匕首。
一會兒清清嗓子,一會兒撓撓臉頰。
尷尬使他一分鐘八百個動作。
師兄妹二人繼續沿著隧道往里走,從細長的隧道進入相對開闊的密道。
兩邊密密麻麻擺著佛龕。
佛龕里放著神態各異的佛像。
佛像雕刻的栩栩如生,他們從中間走過的時候好像被數千道目光盯著。
姜餅餅抱住胳膊,后怕地搓了搓。
佛龕是純黑玄鐵制成。
佛龕里面的佛像也是黑咕隆咚。
空曠死寂的密道,只能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和……
不對!
姜餅餅瞪大眼睛站在原地。
謝映南發覺她沒有跟上來,回過頭問,“小傻子走啊,干嘛呢?”
姜餅餅舔了下干燥的嘴唇,竭力控制住狂跳的心臟,“師兄……”
“你……走兩步。”
“?”謝映南滿臉的你什麼毛病?
他不是一直在走嗎?
看姜餅餅表情要哭一樣。
謝映滿收斂眉眼,聽姜餅餅的話來回走了兩步,剛要開口問她怎麼了。
突然發覺!!
他走路沒有聲音!!!
臥槽?!
這麼死寂空曠的地方,連呼吸都能聽到,怎麼會聽不到腳步聲?!
而且。
他們剛進隧道的時候明明有腳步聲。
自從來到放著佛龕的密道就無了!!
師兄妹二人對視一眼。
頭皮炸了。
“啊啊啊啊啊!”
一起尖叫著橫沖直撞。
主殿內。
半空中懸掛著一面鏡子。
鏡子里的畫面,正是謝映南和姜餅餅被嚇到奪路狂奔。
下棋的焚絕和鬼佛子:“……”
鬼佛子干笑兩聲,“林絕道友,怎麼不問我為何放他們進去。”
“為謝映南。”焚絕神色淡淡。
鬼佛子錯愕不已,“此話怎講。”
焚絕本不屑于解釋這些,想了下他若有事不能一直護著姜餅餅,不論是替她撐腰或是讓別人知道她背后有個修長生道的神秘修士而懼怕她,都是保護她的一種方法,思及此,才冷冷開口 :
“比起行將就木的現任魔尊,賣新任魔尊一個人情,豈不更好?”
鬼佛子捏著黑棋的手頓住,笑了笑說:“林絕道友怎知他會成為新任魔尊。”
“道友也許不知,魔域規矩是殺了上任魔尊就能成為新任魔尊,謝殷即便是魔尊親生兒子也不一定登上魔尊之位,魔域的四圣十二將不是吃素的。”
對方的試探。
在焚絕眼底稚嫩且無趣。
白棋落下的瞬間,棋盤之上輸贏已定。
鬼佛子滿眼錯愕后了然一笑,“林絕道友,乃神人也。”
焚絕毫無情緒地說:“他會不會成為魔尊,就要問佛子你了。”
殿內空氣滯緩。
既然棋盤勝負已分。
也沒什麼可說。
焚絕悠哉悠哉走出殿外。
鬼佛子低頭,看著掌心里沒來得及下出去的黑棋,兀自喃喃低語:“他怎會知道密室里的東西是何物。”
即便謝殷告訴那位小師妹。
可是自晚宴后他們從未和林絕碰面,那他是如何知道的?
鬼佛子正想著,半空的玄鏡傳來一陣波動。
抬頭望過去。
那兩個人果然闖進他開辟的小秘境。
......
“我靠,嚇死本少爺了。”
謝映南靠著樹干口吐芬芳。
姜餅餅拍了拍胸脯,抬頭打量四周,“花孔雀,咱們這是跑哪了?”
“不知道。”
剛才沒頭蒼蠅似的瞎跑。
他們身處岸邊。
一眼望去,前方海水黑沉沉。
黑色漣漪朝姜餅餅和謝映南的方向不疾不徐蕩過來。
好似有人用誘惑的聲音說。
“下來,快下來......”
沉悶的窒息感狠狠撞進兩個人識海。
謝映南暗道不好。
“小師妹,清心靜氣!”
清心靜氣是劍宗壓制心魔的口訣。
姜餅餅立即意會,閉著雙眼一遍又一遍重復口訣。
直到那種壓抑的感覺消退。
她和謝映南同時睜眼。
謝映南:“我們可能闖進衛濁那個傻比開辟的小秘境了。”
姜餅餅嘖嘖兩聲,“佛門弟子內心這麼陰陽,佛祖真的不會怪罪嗎?”
她把樹枝戳進黑海,再拔出來樹枝黏著一層黑乎乎的東西,“瞅瞅這海水,又黑又稠,快跟墨汁一樣了。”
“他算哪門子佛修。”謝映南嗤了一聲,壓低聲音說,“他眼里要真有佛,就不會叛出萬佛宗來鬼域當什麼鬼佛子。”
“他為什麼要叛出——”
姜餅餅話說一半,黑海中央發出巨響。
緊接著縹緲的佛音隨著黑海催命般的漣漪傳到岸邊。
兩個人同時轉頭看過去。
黑海中緩緩升起一座血紅色的佛像。
整個世界。
死氣沉沉一片黑中升起血腥的暗紅。
姜餅餅心頭劃過不適感。
謝映南面色發白仍舊抽出腰間軟劍,站到姜餅餅前面,把她護在身后,“你往后躲躲,我瞧這佛像詭異得很。”
廢話。
“眼睛不瞎就能看出來。”
姜餅餅甩了甩發昏的腦殼,心中默念清心靜氣口訣。
她和謝映南都狀態不佳。
“是佛音!”姜餅餅腦子清醒后,“把耳朵堵上!”
堵住耳朵,神志修煉清明。
不知道為什麼,姜餅餅感覺她說完剛剛那句話,佛像貌似笑了?!
血紅色的佛像勾著詭異的笑,緩緩在海面平移。
眼看就要到他們面前。
“他媽的,不管那麼多,殺就完了。”
謝映南手指撫過靈劍,白色劍身變的魔氣翻涌,“小師妹,你別過來,在后面幫我偷襲偷襲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