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哦豁。

忘了還有外人。

20

還好，鉆研風俗的人，似乎對這種事見怪不怪。

我一句「我知道這個村子的人為什麼長壽了」 。

輕而易舉就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

再次回山洞的路上，我簡單講述了一遍夢里看見的畫面。

恰好。

因為「地震」 ，山洞塌陷。

遠遠就看見無數具被沖出泥土，貼著特殊符咒的白骨。

烈日炎炎下。

數量龐大尸骨令人心涼、心驚！

「這些女孩，小的只有十五六歲，最大的也不過二十一。」 

「大多都是村子里的，但也有好些外村人。」 

「和昨天另外兩個女生一樣，她們有的是被帶回村子的『女朋友』，有的是被拐來的學生。」 

「好在……昨天被選中的人是我。」 

我頓了頓。

飛快瞥了一眼躲在樹后，因為心虛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波特。

「不過，我也是運氣好。」 

「如果昨天在山神廟里，我中了迷香被他們關進地下室，或許一年后，我的尸骨也會再這里。」 

有正常認知的人，看見這場煉獄，沒一個能冷靜。

教授氣得雙眼通紅。

「混蛋！究竟是什麼人在傳播這種歪門邪術！」 

小師兄明顯是第一次聽這麼重口味的故事。

臉色蒼白，嘴唇輕顫。

「難怪村子里的小姑娘們那麼小就要嫁人。」 

「我承認……此刻我有些厭男了。」 

大師兄默默看他一眼。

似乎想說什麼，又咽了下去。

最終嘆氣：「咱們下山吧，這件事性質惡劣，必須報警，讓法律嚴懲。」 

21

老師和師兄們提議去附近的鎮上報警。

我卻得留下來。

一開始，他們擔心我一個女孩子，呆在這里不安全。

但爭執兩分鐘后。

就都被我一柴刀砍倒一顆樹的臂力說服了。

老師和師兄們走了。

我沒閑著。

和波特將白骨上的符咒一張一張撕了。

靜待天黑。

期間，波特替我摘了兩次野果。

送了我三次花。

五次以為獨處就是約會，委屈巴巴向我求抱抱、求親親。

然后因為行為太過，被我揍了幾頓。

直到夕陽漸漸西斜，才老實下來。

天色終于暗了。

不出所料。

月亮從云層中探出頭來的那一刻。

山洞口響起烏娜柔柔的聲音。

「姐姐。」 

一如昨日，她沒有影子。

但和昨天不一樣。

此刻，她身后有數十個年紀相仿的女生。

看見烏娜的一瞬間。

波特又炸毛了。

他的手掌聚起瑩白的光球，似乎想對烏娜發動攻擊。

卻被我攔下。

波特不解，眼睛都瞪圓了。

一臉不敢置信。

「她們傷害糖糖，壞！」 

傷害我？

哪有？

她們只是想回家。

也只是用哭聲嚇唬我，想讓我離開而已。

我朝波特笑笑。

拉住他的手，捏捏掌心。

看著一秒被哄好，紅暈漸漸染上臉頰和耳廓的波特。

我的心情也忍不住跟著放晴。

「走吧，姐妹們。」 

從波特身后走出。

我朝烏娜一行人笑笑。

「我送你們回家。」 

22

今夜的村子，異常安靜。

大約因為白天那場山搖地動。

此刻，村民們都聚在一起。

忽然一聲犬吠打破寧靜。

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

緊接著，整個村子的狗都發了瘋一般，同時往入山的方向跑去。

村民們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

紛紛拿起火把、刀具，跟上狗群。

然后，他們就在山腳下，遇上正從山上下來的我。

看見我。

為首的男人目眥欲裂。

「是你！」 

「就是你！殺了墨脫的外鄉人！」 

村民們今天沒帶面具。

我也認出來了，說話的正是那三個「巫師」 的其中一個。

見我獨自一人。

他想慫恿村民們捉我。

「自從他們來了以后，村子就接連遭遇怪事，他們就是一切不幸的開始！」 

「咱們一起上，捉住她！」 

「把她獻祭給山神，山神一定會原諒咱們！」 

村民們被他說動。

一個個兇神惡煞，舉起手中的工具。

然而，還沒靠近我。

一陣風吹過，所有火把同時熄滅。

緊接著，四周忽然響起女子。

「娘，我好疼，我不要嫁人。」 

「阿爸，為什麼帶走的孩子？」 

「泥里好冷，我不想死……」 

……

而從哭聲響起的那一刻。

村里人就開始崩潰。

有女人痛哭。

「娘錯了，娘沒有能力保護你。」 

也有男人求饒、坦然。

「救命啊！不要殺我！求求你們不要殺我！」 

一時間，場面亂作一團。

只有我巋然不動。

耳朵被一雙微涼的大手捂住。

將 4D 環繞音效的哭聲，嚴嚴實實隔絕在外頭。

回頭看了一眼耳尖紅紅、一臉羞澀地波特。

我：……

好貼心的章魚。

點了點了。

23

這一夜，村子里很熱鬧。

村民們哭的哭，瘋的瘋、逃的逃。

叫囂著要拿我當祭品的「巫師」 ，也再顧不上我。

沒花什麼功夫，我去了祠堂。

找到了教授和師兄們的背包。

也終于看清了祠堂里供奉的東西——一尊小兔子像。

意外的是，烏娜也在。

就坐在供奉兔子像的供桌上。

看見我，她利落跳下來。

從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個繡著白兔的香囊。

不由分說，塞進我手中。

「姐姐，這個送給你。」 

沒有拒絕的機會。

因為手指觸碰到香囊的瞬間。

我的腦海中忽然響起系統的聲音。

【恭喜玩家獲得特殊道具。

】

特殊道具？

我微愣。

可再抬頭，祠堂里哪里還有烏娜的身影？

只有一本筆記本「啪嗒」 一聲, 從教授的背包中散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