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無恥下流骯臟低俗惡劣, 這些都可以拿來形容我。”
卿如是抿唇失笑,稍抬眸瞧他,發現他也正笑吟吟地覷著自己,她耳梢微微泛紅,別開眼故作沉吟道,“嗯……要我親你也可以,如果你能做到我開給你的條件的話……我就勉為其難地親你一口。”
“什麼條件?”月隴西挑眉。
“我小時候聽說這世上所有的葉子都是獨一無二的,絕對找不出兩片一模一樣的來。我一直不知真假,我就要你幫我找出兩片一樣的。”卿如是斜睨著他笑,“你什麼時候找到,我什麼時候親你。”
月隴西低笑,“你豈非故意刁難我?我可以告訴你,這世上的確沒有兩片一模一樣的葉子。但……”
他一頓,湊近她道,“但我是誰啊?我是月隴西,你是月隴西的小祖宗,小祖宗想要,月隴西就能找到。”
卿如是屏住呼吸稍往后傾,離他遠了些,有些懷疑他話中真假,“那我們走著瞧好了。”
“未免小祖宗耍賴,咱們擊掌為誓。”月隴西伸出手,淺笑道。
卿如是抬手與他擊了三次掌,最后一次被他握緊手十指相扣帶進了懷里。他攬住她的腰,偏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在卿如是羞惱發作前先笑道,“只說你不會主動親我,卻沒說我不能主動親你呀。”
卿如是摸著發燙的側頰,哼聲轉頭往書齋走去,月隴西趕忙跟上。
兩人來到書齋,正趕上書齋進新書的時候。卿如是看見幾個小童正蹲在窗邊給書籍做標記和分類,便走過去詢問這些新書是否能先借來看。
小童很大方地遞了幾本給她,又給了月隴西幾本,“兩位客人慢慢看。
但不要弄臟扉頁的介紹,那是我們剛按照著書者添上去的,墨跡尚且半干。”
“嗯,好。多謝你了。”卿如是接過書,翻開扉頁隨意瞥了眼,忽然狐疑地頓住了。扉頁的介紹也可以是著書的人按照自己想寫的東西添上去的,不一定是旁人幫著者述寫的。
她忽然想起那次和崇文先生逛書齋……
無疑,月隴西也想到了這一點。那一日他也在。他很清楚,自己在崇文的書的介紹里看到了秦卿的名字。
他也很清楚地記得,當時秦卿和崇文的對話。
“咦?先生你看,你的書里竟有我的名字!前邊幾頁是別人寫的介紹罷?如今介紹你的時候,還會介紹我了!”
“秦卿,這不是什麼好事。若是我出了什麼差錯,你當第一個受牽連……”
卿如是的心臟仿佛驀地停止了跳動,指尖有些僵硬,不過只是一瞬,就恢復如常。大約是多心了。她將這點摒除出腦海,不再去想。
卻無意勾動了另一件事的回憶。
書齋,崇文。這兩個關鍵詞不得不讓月隴西跟上她的思緒,也順著想到了那一件事。
那件快要被遺忘在歲月里的小事。
那年他剛滿十八不久,奉命肅清零散的崇文黨羽,查到書齋的老板暗中與崇文勾結,是崇文的暗線之一。他帶著一隊官差去查封書齋,準備把人給收押了,卻在路上得到消息,書齋老板剛被追債的人拖走,書齋也被人給砸了。
書齋老板負不負債月一鳴不曉得,負了什麼債他更不曉得,但趕巧就在他要來押人的時候追債者把他要押的人給拖走了,這種巧合的安排,簡直是不把他的腦子當人腦子看。
月一鳴蔑聲輕笑了下,跟著就帶人往書齋去探虛實。果然如消息所言,書齋被砸了個稀巴爛,里面陳列的書都被掃到了地上,沒人會去哄搶書齋,但看熱鬧的人不少,不到半刻鐘就把這處圍得水泄不通。
他私心里當然懷疑這是崇文黨為了保住書齋老板而上演的一出金蟬脫殼。畢竟書齋這條暗線委實能挖出不少東西。倘若書齋老板被捕,那麼許多藏身在外的崇文黨都會接連遭殃。
崇文暫且動不了,可他身邊如同邪教一般迅速擴散的黨羽須得先逐一肅清。書齋老板是很好的切入點。
回去之后,他費盡心機查到了那路帶走老板的人馬。令他意外的是,那些人竟然真的是去追債的酒肉賭徒,并非是為了保護書齋老板才帶走的他。
這就很讓人疑惑了。
按照他原先的想法,崇文是設下了金蟬脫殼一局,利用追債這個說法帶走了書齋老板,繼而保護這位隱藏的崇文黨。可現在的事實是,老板真的被追債,帶走他的人是些游走于黑白兩道的商匪和游手好閑的賭徒。
他以為消息有誤,可幾個時辰后,秦卿竟然去刑部報了案,要借用刑部的勢力親自追查帶走書齋老板的那路人馬。
這說明崇文黨并不知道什麼金蟬脫殼之計,老板被追債人帶走很可能真的是巧合。因為如果他們是想要用金蟬脫殼讓老板躲避掉官差的查問,又怎麼敢再去報案讓官兵追查老板的下落?
如此他才確定書齋老板是被匪徒帶走了。
秦卿很著急,月一鳴便親自攬下了這活,僅用了兩日的時間就找到了這伙匪徒的據點,就在扈沽城外一座賭坊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