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開口,就聽顧景琛質問:“你的師兄懸壺濟世,多少人求而不見,怎麼今日會來到你這里?”
云七念聽到他的話,只有滿身疲憊:“他不過是來給我送藥。”
作為丈夫,顧景琛聽了此話,沒有詢問她是否生病,而是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她:“藥呢?”
“就在屋內。”
顧景琛直接奔向屋內。
云七念見此才知他對自己生出了猜忌,七年來自己始終如一,滿心滿眼地愛他。
而他卻……
終歸是不愛了,所以也不信了。
顧景琛瞧見桌上的殘藥,卻還是不信。
云七念默默地看著他的神情,只覺悲涼:“放心吧,我師兄是神醫,愛慕他的人無數,他不會看上我。”……這個被丈夫厭棄的女人。
顧景琛從未聽她對自己說話如此帶刺,不由發怒:“你再說一遍?”
云七念也不知他想聽怎樣的答案,無神地看著他:“我師兄不會看上我,將軍可安心了?”
話音剛落,一記強悍的耳光就這麼甩在了她的臉上!
云七念瘦弱的身形一陣搖晃,慘白的臉上立刻出現了紅色的浮腫。
她眼中盛滿了震驚,這是顧景琛第一次對自己動手。
僅僅是因為他看到了自己送師兄離開?
他與自己的親妹妹纏綿歡好時,怎麼就沒想過自己的心會有多痛?
云七念眼中的哀戚讓顧景琛沒由來的心中一抽,他沉下聲:“不要為了外人與我吵鬧,你那師兄看著就不是什麼好人,不要和他接觸了。”
云七念的臉頰發燙,耳邊仍嗡嗡作響,心中疼痛更甚。
她看向窗邊那張梨木桌上放著的和離書,失神道:“你也不是個好人,我們也不要接觸了吧。
”
第6章 和離吧
顧景琛愣在原地。
云七念苦澀地看著他,像是放下了所有,繼續說:“我原以為我們生死都度過了,定會白首不離,卻不曾想敗給了人心,或許我們真的不合適。”
她說著話,將壓在書下的和離書取出,朝著顧景琛遞過去。
“和離吧。”
顧景琛拿過她手中和離書,狹眸一怔,久久不敢相信。
隨后,他冷笑:“說到底,你是奸情被我撞破,想與我和離后,與你那師兄雙宿雙棲對不對?”
云七念只覺得心底異常冰冷。
他變心毀約,到頭來卻懷疑自己不忠不貞,將自己七年來全部的愛意全都貶的一文不值。
顧景琛看著云七念慘白的臉,莫名心慌,感覺自己就要失去她了。
他將和離書隨手扔在地上,走上前抱住她溫聲道:“我說錯話了,你我夫妻七年,怎能和離?你知我脾氣急,不要生本將軍的氣。”
云七念靠在他寬厚的胸膛如處冰窟,她默默開口:“將軍,我們放了彼此吧。”
顧景琛強忍的火氣再次升起,他這般放低身份,她還要鬧?
想罷,他拽著云七念的手腕,將其直接帶出屋外。
一個用力,云七念摔在冰硬的雪地上,寒雪刺骨,她心知他們之間是不會有好結局了。
顧景琛攔住著急上前的小若,不許她上前伺候。
對云七念冷聲道:“你跪在這里好好反省!”
顧景琛帶著怒氣離開。
大雪中的庭院,云七念就那麼跪了一夜。
清晨越發寒涼,刺骨的冷風吹在她的身上,一股溫熱從她的鼻間流出。
她慌亂地擦去不斷流出的血,身上單薄的衣服都被染紅。
顧景琛再次來到靈犀閣,就見院中云七念單薄的素錦上滿是鮮血,觸目驚心。
他快步過去,將她抱在懷里:“怎麼回事?”
云七念語氣平淡,透著股寒氣:“只是流鼻血了。”
顧景琛劍眉微簇,“在后院待了幾年,你倒是越發嬌弱了。偏這倔強性子卻還在,連求情都不知,只要你向本將軍求饒,我真能讓你一直跪著?”
云七念聽他這話,覺得好笑。
什麼時候他養成了這種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的性子?
她仰頭看著紛飛的白雪,忽然想在最后的日子里造一個美好的幻境。
“夫君,你可不可以像從前一樣,再陪我九個月?”
在顧景琛不解的注視下,她繼續說著:“在這九個月內,只有你我二人,我們就這樣回到從前,好嗎?”
顧景琛歲不知云七念為何突然服軟,將渾身冰冷的她抱緊了幾分,“好。”
這一刻霜雪落滿頭,也算作了白首。
云七念身心俱疲地閉上眼。
之后的日子,顧景琛果然信守承諾,整日里待在靈犀閣,不再過問云流鶯的事。
一切宛若從前,靈犀閣又充滿了生氣。
然一天晚上,靈犀閣外跑來云流鶯的小廝,驚慌地大喊:“將軍!鶯夫人腹疼難忍,請您前去看望!”
顧景琛立刻起身就要出門。
云七念拉住他:“將軍,你答應過我……”
“別鬧,那是你妹妹。”顧景琛扯回被她緊攥的衣袖,頭也不會地離開。
云七念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只覺苦痛。
那何止是自己的妹妹,還是他的另一個妻啊……
第7章 送子觀音
云七念獨自躺在榻上,鼻中的鮮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小若端熱水進來的時候,只看云七念臉上衣上滿是鮮血。
她嚇了一跳,連忙就要去請大夫。